裡,此時雨還在下,不停地砸在我的身上,徹骨的寒冷,而另一邊宮殿的殿簷下,我看見一個人影正對著我,睨了睨眼,才看清,原來是譚子曲。
他似乎才發現我已經從雨地裡站了起來,揩了揩眼睛,聲調中還是帶著哭腔,還有那麼一絲強作做出來的笑意:“看來我把你放在雨地裡,把你泡醒是正確的選擇啊。”
我乾笑兩聲,心底的那種沉甸甸的壓迫感還是揮之不去,我甩了甩已經被沾滿雨水的頭髮,走到他身邊,許久,我才開口問他道:“吳涵他……沒事吧……”
譚子曲閉上了眼,我早已看見他紅腫的雙眼,但他還是輕輕笑了一聲,就跟以前一樣,迴避了我的問題,告訴我:“你應該叫他吳掩才對。”我這時才反應過來,我原來剛剛一直把吳掩叫做了吳涵,果然,第一映像的名字就是人的一個潛意識,即使知道這人忽然換過的名字是什麼,但還是接受不了。
還沒等我再次開口,譚子曲又說話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麼……赴戎,不,昝赴,現在羅勳已然亡國,你帶著烏少義走吧,我們為你們安排了一間臨時住宅,就在離這兒最近的湖邊,我還要會去找你的,不過,現在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要懷疑我,這是我們和烏將軍的一個交易,我只是按照交易內容辦事而已……”他的聲音說不出的嘶啞,在交代完出宮的方法之後,他拍拍我的肩,越過我,徑直向那兩兄弟所在的宮殿方向走去。
我現在的腦子也想不了那麼多了,暗暗握緊了從那把皇帝那裡拿來的“旭蒲”,這也是烏少義託我拿到的東西,我現在只想帶著烏少義,離開這兒,離開這個宮殿,離開這裡的一切。
當我開啟那個密室的門,也不知是因為光線太過強烈還是因為烏少義的極度不安,我看見他的身子動了動,“烏少義,我們出去吧。”我對他說道。
我背起他,他的身體又變重了不少,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我可以輕而易舉背起的小屁孩兒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十八歲了吧……
他現在的氣息十分微弱,好像就連耷拉在我肩膀上的腦袋都無力抬起,但是我好像聽見了他喃喃地在說些什麼,我摸索著終於找到了這個密室之中的一個小機關,隨著門的開啟,密室也從一間小小的藏身之所變成了一道地下的長廊。
我手無力地撐在牆壁上,一步一步地走著,我甚至開始害怕,害怕我揹著烏少義倒在了這個長廊之中,烏少義也不知道是醒著的,還是昏迷的,我幾乎快感受不到他輕淺的呼吸,這讓我更加崩潰,烏少義在我沒回來的這些時間裡沒死,但他孃的可別在我回來之後不久就死了啊……
長廊很深,因為只有黑暗,我也看不到究竟有多深,我只知道我是揹著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前行。
直到我走到盡頭,我隱隱約約聽到有流水的聲音,想必湖邊離這裡不遠了,又或者說……我的頭頂就是湖水。
我試著敲了敲正前方的磚瓦,聲音小,一聽就知道外面是實心的,那麼……就只有找上面了。
上方我的手撐到最高點都觸碰不到頂端,我把烏少義放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著,四周很黑,我什麼也看不到,以至於我想找一個可以夠到壁頂的輔助物都難以實現。
但是我找到了一塊石頭,只有巴掌那麼大,不過這足以試探我可不可以從上方出去了,我卯足了勁兒,掄著手臂,把石頭用力往上一甩,只聽見一陣清脆的聲音“啪嗒”一聲響起,我做了一個“yes”太好了,上面聽聲音是實心的,而且離這底下並不是很遠。
但問題來了,即使不遠,但我又怎麼上去打穿它呢?我試著從側牆爬上去,但是無奈,側牆的石磚砌得很光滑,上面貌似還長了青苔,時不時還會有水從上面滴落下來,我只希望這裡不是湖底,上面不是湖水,而是雨水浸到了下面來,要不然,我們可就得遭殃了。
但問題是,這裡既然會有水浸下來,那為什麼我的腳下還是乾的呢?按理說,這裡應該有積水了才對,除非……這裡有一個排水口?
我的手沿著從上方浸下來的水慢慢摸索著,憑著感覺,我果然在腳下找到了一個小孔,水從這裡浸下去,但是流向哪裡,這點我就不知道了。
這種小孔每隔大概三米有一個,但是十多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這種小孔,想必是因為這裡已經脫離了湖水的邊緣,不需要再用上排水的小孔了。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但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就在最後一個小孔的周圍,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出去,也許我們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