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佇立著一座亭子。
老者道:“亭子裡有一口鐘,若是連敲三下,便能聚集全谷之人,想要留在天命谷內,這是唯一的途徑。”
展戎仰頭看那亭子,“聚集全谷之人?”
老者道:“沒錯,天命谷並非某一人說了算,想要進谷,除非谷中人皆同意。”
楊晟抬頭看那瀑布,瀑布水流湍急,中間雖有嶙峋怪石支出,但是定然溼滑難攀,若是他也就罷了,換做展戎,肯定難以攀爬到瀑布頂端。
楊晟於是問道:“前輩,沒有其他道路可以通向山頂?”
老者笑了一聲道:“自然是有,你們沿著那邊的道路往上山的方向走,也能通到山頂,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定然會遇到谷中之人,沒有敲響天命鍾,便沒有資格留在谷內,怕是你們還沒走到,便已經命喪天命谷。”
展戎一直仰頭看那頂端的涼亭,他知道憑自己一個人一定上不去山頂,可是已經到了此處,又怎甘心放棄?少年人蹙起眉頭,嘴唇緊閉,目光透出堅定來,他轉過頭看楊晟,正要說話,卻聽楊晟搶先他一步說道:“不必擔心,楊大哥陪你上去。”
展戎不由輕聲喚道:“楊大哥……”
楊晟上前一步,站在他身邊,抬起手來搭在他肩膀上,“放心,楊大哥不止會送你上去,也一定會幫你留在谷中。”
展戎聞言,用力點了點頭。
楊晟又對那老者道:“多謝前輩提點。”
老者抬手揮了揮,“去吧。”
楊晟走到瀑布旁邊,感覺到激烈的水霧鋪面而來,說話的聲音已經聽不清了,他只能回身朝展戎招招手。
展戎走到他身邊,他在展戎耳邊道:“楊大哥右臂使不上力,你等會兒攀緊了我千萬不要鬆手!”
展戎道:“好。”他抬起雙臂,環住楊晟肩膀,又知道楊晟無暇拖住他,便自己抬腿盤在楊晟腰上。
楊晟深吸一口氣,身體一躍,攀住瀑布之中一塊尖石,人已置身猛烈水流之下。
劈頭蓋臉的水瀑至上而下拍打在兩人身上,展戎已經無法睜開眼睛,他只能緊緊攀住楊晟不放。他能感覺到楊晟一步一步往上攀去,全憑著左手和雙腳使力,若非內力充沛,定然早被水瀑衝了下去。
楊晟卻是強睜著眼睛,尋找所有可以的落腳之地,那些石頭太過溼滑,必須運足內力黏附其上,不然稍有不慎便會掉下去。展戎抱得他很緊,楊晟能感覺到自己是這個無助少年的唯一支柱,他必須幫他,絕對不能放棄。
攀至一半時,楊晟腳下一滑,身體往下墜去,展戎一聲驚呼,險些嗆到了水。楊晟連忙用左手緊緊扣住面前一塊石頭,止住了下墜之勢。他喘息著,繼續往上爬去。
待艱難攀至頂端,楊晟將展戎在溪流岸邊放下,自己也坐下來平復著呼吸。
展戎全身已經溼透,抹一把臉上的水,看見楊晟坐在他身邊,左手手心全是斑駁血跡,腳下靴子底也磨破了,他將溼透的靴子脫下來,展戎見他腳底也正鮮血直流。
“楊大哥!”展戎抓住楊晟手臂。
楊晟反手拍拍他,指向那涼亭,那亭子架在河流之上,緊靠瀑布而建,中間一口古老銅鐘。
楊晟說:“去敲鐘。”
展戎站起來,朝著亭子方向走去,楊晟也撐著起身,一直走到涼亭邊上,扶著木柱停了下來。
展戎站在銅鐘之前,看一眼楊晟,然後深吸一口氣敲響銅鐘,那銅鐘聲音洪亮悠遠,在整片山谷中迴盪,他一連敲了三下。待第三下鐘聲飄遠時,聽到山谷遠處傳來一聲暴喝,緊接著,楊晟與展戎站在山頂,見到有許多人朝著這山頂方向聚集起來。
最先到的,竟然是那給他們指路的老者,他沿著瀑布而上,竟然身上衣物絲毫不曾沾溼,輕功如此非凡,楊晟也是前所未見。
老者到了山頂,便靜靜站在一旁,微笑不語。
緊接著,便見到昨夜裡現在殺了他們的花婆婆,手裡舉著菜刀,自山腳往上奔來,她步伐輕鬆,分毫不顯老態。
除了他們兩人,更多的楊晟和展戎沒有見過的,天命谷內奇形怪狀的人都聚集起來,有臉上吊著瘤子的駝背老兒,也有身形妖嬈的嬌豔少女,還有一身黑衣滿臉刀疤的高大漢子,算來足足有近百人,這些人都看著展戎與楊晟,目光不善。
此時,楊晟注意到前來的人群中,有一個單薄的中年男子坐在一頂軟轎,由兩個小童將他抬上山來。那中年人自膝下便空空如也,顯是雙腿已斷,不過看年齡,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