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到達了棋麓山莊。
吃過早飯,上官謹鴻纏著楊晟,讓他陪他一起在山莊裡逛一逛。一路走來,楊晟見到了許多熟識的江湖同道,可惜他無法相認,而那些人大多會用一陣驚歎詫異的眼光打量楊晟。
其實楊晟若是天生這般容貌,或許早已經習慣,不會在乎旁人打量的目光了;只是這般突如其來的改變,使得他有些難以適應,縱使他努力使自己坦然以對,面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在。
上官謹鴻不喜歡旁人看著楊晟的目光,便不自覺上前一步擋在楊晟面前。卻不知如此一來,使得楊晟在旁人看來,更像是他兄弟兩人的男寵。
楊晟知道上官謹鴻出於好心,便笑了笑也沒有提醒他。
上官謹鴻有些好奇前院那把巨大的鐵劍,想要再去看看,兩人剛剛走到前院時,迎面便見著棋麓山莊的小廝正領著客人朝前院走來,那客人排場不小,竟還帶著僕役,坐著軟轎而來。
上官謹鴻興致勃勃,想要動手摸一摸那鐵劍,突然便聽到有人喊他:“年輕人。”
上官謹鴻回頭看去,見到那軟轎經過他身邊時停了下來,軟轎上面的人探著頭正和他說話。
上官謹鴻奇怪道:“怎麼?”
那是個中年男人,衣飾華貴,大拇指上套著個玉扳指,腰上還掛著一個碧綠的玉佩,他伸手指了楊晟,問上官謹鴻:“這小傢伙是你帶來的?”
楊晟卻是認出了那中年男子,此人姓常,名生富,是虞東之地一名大財主,他本不會武功,可是手下養了不少武功高強的打手,而且喜歡結交江湖中人。此人財大氣粗,上一次賞劍大會時,楊晟與他攀談過幾句,他號稱最愛收集天下一切奇珍異寶,若是見到喜歡的東西,花再多錢也要弄到手上。那時楊晟便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與他說了幾句話便藉故離開了,不再深交。
此時,見到常生富將手指向自己,忽然覺得不妙。
果然,在上官謹鴻不知所以點了點頭之後,常生富“呵呵”一笑,道:“年輕人,開個價賣給我如何?”
楊晟頓時覺得荒謬無比,上官謹鴻卻還未能明白,奇怪道:“賣給你?什麼賣給你?”
常生富依然是一副笑模樣,伸手指了楊晟,“自然是他。”
上官謹鴻頓時變了臉色,怒道:“你說什麼?!”
楊晟拉住他手臂,“謹鴻,隨我回去。”
常生富笑眯眯看著楊晟,卻仍是對上官謹鴻道:“我不知道這小傢伙是你的什麼人,不過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拿錢買不到的,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底線罷了。年輕人,你可以儘管出個價。”
上官謹鴻顯然氣得不輕,但是楊晟一直拉著他勸他走,不讓他衝動。
上官謹鴻聽常生富說出如此狂妄一番話來,忍不住冷聲道:“用你的全副身家來換,我也不會答應。”
常生富總算是微微斂了笑容。
楊晟拉著上官謹鴻離開,見他仍是氣憤難平,勸他道:“我都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你又何必在意?”
上官謹鴻正要說話,突然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擋在了他們面前,他腰間別著一雙鐵錘,氣勢洶洶對著楊晟和上官謹鴻道:“常老闆沒有讓你們走。”
這人楊晟也見過,是常生富養的打手,名叫盧慣,楊晟曾見過他和人交手,知道此人力道極大,武功也是不俗。
常生富見盧慣擋下了楊晟他們去路,假惺惺說道:“盧兄弟,不要如此無禮。”
盧慣聞言,乾脆將鐵錘取下來,拿在手中,重重互擊一下。
那一下鏗鏘有力,楊晟也覺得耳邊一陣震顫。
上官謹鴻自然不會怕他,下意識便要將楊晟拉往身後。
那給常生富引路的棋麓山莊小廝眼見著兩邊客人要打起來了,便有些著了慌,急忙道:“諸位都是來棋麓山莊作客的,還請給我家莊主一個面子,不要在山莊裡動手。”
常生富坐在軟轎上屁股也沒抬一下,伸手捋了捋衣袖,涼涼說道:“盧兄,還是算了罷,主人家不高興了。”
盧慣用鐵錘在胸口錘了一下,“打壞了東西,陪主人家銀子便是了!”
常生富聞言一笑,對那小廝道:“小兄弟你聽到了,今日裡若是損了你棋麓山莊一草一木,我常生富都雙倍賠償給你。”
小廝心急,正要再次阻止,忽然聽到身後有人淡然道:“哪裡來的客人如此刁蠻不講理?我要是主人家的話,就直接請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