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眉開眼笑。
「我正準備回去了。」沈滄海側過輪椅,讓男子通行。
紅衣男子環顧四周,瞭然地點點頭。「你這樣的確是看不到什麼,要不要我推你進去?對了,你那個朋友呢?他傷勢應該早就好了,怎麼不來推你?」
沈滄海尷尬地笑了笑:「他不愛熱鬧。」
男子哦了聲,略一沈吟,笑道:「我看他是有心病,所以不願與外人多見面罷。」
沈滄海不意這看似大大咧咧的男子竟有這份敏銳心思,突然又想起男子那天說過的話,心動之餘,望著男子認真地道:「閣下那日說貴友能醫好我朋友的臉,可是真的?」
紅衣男子尚未開口,男童卻脆生生道:「爹爹說能治,就一定能治好,爹爹最厲害了!」黑水晶似的眼珠轉了轉,又加上一句:「叔叔也是最厲害的!」
「小家夥,算你會說話!」男子失笑,隨後對沈滄海道:「我那朋友若無把握,也不會胡亂應承。只不過你的朋友那塊胎記太大,剝除後還得從他身上取一大片面板補上,也有不小風險,就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了。」
聽說要剝皮,沈滄海不由惴惴不安。他在諸多醫術雜典也見過不少離奇的療法,但剝皮移換這說法,尚屬初聞,直覺匪夷所思。更何況那是商夕絕臉上的面板,涉及五官,醫治中稍有差池,便可能危及性命,他可不敢輕易替商夕絕拿主意。
「這,恐怕確實得問過他本人才行,不過滄海還是先謝過貴友了。」他在椅中客氣地欠了欠身,別過那紅衣男子,慢慢往回走。
商夕絕盤坐在帳篷中,聽見輪聲入內,他抬眼,冷冷道:「怎麼?沒見到伏羿,很失望麼?」
沈滄海從容微笑:「你太多心了,我只是隨便走走透下氣。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再出去。」他瞧了眼商夕絕的神色,續道:「你不想再待在這裡的話,那我們不如去和雍夜王說一聲,先回雍夜族也行。」
商夕絕本想借機譏嘲他幾句,誰知沈滄海今日居然一反常態,對他的挖苦毫不在意,反讓他覺得自己一拳頭打進了團棉花裡,軟綿綿的無處著力。他哼了聲,不置可否。
沈滄海這趟出來,怕路途遙遠,途中無聊氣悶,特意帶了些筆墨紙硯消遣用。此刻閒來無事,想起上次答應過族裡的蔡鐵匠幫他改進冶鐵用的風箱,便拿了紙張鋪在自己膝頭,信手畫了起來。
他一路修修改改,竟不知時光流逝,待到腹中飢餓,才發覺已過了午時。這時外面眾人吶喊歡叫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賽事似乎也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一片震耳欲聾的喧譁中,驀地多了異動。沈滄海在帳內亦覺地面微震,隱然若有千騎紛沓而至。原先激烈的賽事也一下子偃旗息鼓安靜下來。
他正自驚疑不定,那邊一直閉目養神的商夕絕霍然睜眸,帶著絲縷譏諷意味,冷笑道:「好大的排場,應該是伏羿到了。
沈滄海微微一震,耳邊已然聽到人群隨風飄來的議論聲。「射月王來了,我還以為射月國正忙著與賀蘭皇朝交戰,沒空來參加呢!」
「再忙,也不可能錯過這西域盛會啊!」另幾人反駁道。
果真是伏羿!沈滄海一時間心頭亂糟糟的,怔了片刻,終是拋下滿腹雜念,放了紙筆,徑自去包裹中尋找乾糧充飢。
「夕絕,你也餓了吧?」他將一大塊風乾牛肉遞給商夕絕。
男人卻沒接,只斜睨著他,慢吞吞地道:「你不想出去見伏羿麼?」
歸根到底,夕絕還是在喝陳年舊醋啊……沈滄海無奈地在心底搖了搖頭,微笑著把乾糧塞進商夕絕手裡。「我說過會陪你一輩子的,你就別再多想了。況且伏王所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我和他之間,真的不曾有過什麼。」
商夕絕目中仍閃動著幾分懷疑,卻也沒再出言嘲諷,默默接過了乾糧。
兩人正吃著食物,帳外腳步聲經過,那男童小聲抱怨道:「叔叔,我還想看他們摔跤呢!」
紅衣男子笑著哄道:「他們現在都不比了,叔叔待會講故事給你聽,明天再帶你去看。」
男童乖巧地應了一聲。
沈滄海才又吃了幾口東西,腳步聲由遠及近再度響起,這回進來的,竟是本該在高臺上坐著的雍夜王。
他雪白的面孔似是籠了層冰霜,十分冷峻,坐定後對沈滄海道:「伏羿來了,正在遊說與會的諸國貴族結盟,聯手出兵,一同攻下賀蘭皇朝,日後瓜分中原疆土。」
沈滄海一凜,自從得知伏羿忘卻了過往,他便預感到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