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山好奇地問是什麼事。
吳平然大笑:“你們給黑仔畫人體素描,在城裡讀過書的人,觀念就是開放啊。”她饒有興味地看著藍家山一點點紅了臉。
她快速解釋:“當天在素描時,接受你們採訪的一個水手是我遠房親戚,我勸他重新找個工作,他不肯,因為水手來錢快。”她把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放慢語速,“你們為什麼要打聽韋娜的事?”
“受一個作家的委託。”
吳平然想了一下:“你說的是住在西山寺那個?我見過他,他來找過我,當時我不在巖灘,以前還有個黃記者來找過我,作家的目的是什麼?”
藍家山含糊:“可能是蒐集小說素材吧。”
吳平然不以為然:“你們幹嗎要配合他?”
藍家山引用作家的話:“他說有人跟他說過,這個小鎮遠比想象的要陰暗。”
這句話把她觸動了,她深深嘆了口氣:“我從來沒告訴過別人,因為說這個沒有任何意義,我討厭這個小鎮,這個鎮上的人,無論男女,都對女孩子很苛刻,非常野蠻,非常歧視。韋娜就是被他們逼死的。”
藍家山意外地望著她,吳平然的臉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她說:“韋娜根本就不應該回來,她和小鮑分手了,鎮上有兩種說法,一種是男方糾纏韋娜;另一種是男方另結新歡,韋娜威脅男方不許分手。對第一種說法,我抱懷疑態度。第二種,我絕不相信。”
藍家山問:“為什麼?”
吳平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沉思一下,說:“韋娜中學畢業就去柳州打工,以後陸續回來了幾次。在巖灘,她算是比較引人注目的妹仔,長得不錯,身材很豐滿,性格也很開朗。她談了兩次戀愛,在本地,眾人皆知。很多男孩子追她,本地的,外地的,她在大家眼裡,是個很開放的女孩子,都說她受到城裡人的影響。”
吳平然喝了口水,艱難地說:“在她和男方分手後,她委託我跟一個縣裡當醫生的親戚打了個招呼,她去看過一次婦科。”
她懷孕了,然後墮胎?這是藍家山的條件反射。
“她的病歷本還在你哥哥手上,那本病歷可以證明,她是一個處女。”吳平然愴然地說,“很諷刺吧,讓一個外地的作家看到了我們小鎮的陰暗面。”
5。撲朔迷離
儘管前段時間,巖灘居民已經習慣了徐微微和藍家山的雙人組合。在水電賓館,工作人員的目光中仍然有掩藏不住的好奇和詫異。
徐微微剛趕到巖灘,她一邊狼吞虎嚥地用早餐,一邊聽取藍家山的彙報,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
藍家山沒好氣地建議:“等你吃完東西再說吧。”
“沒事,說吧。”徐微微往嘴裡塞了一片面包,笑了一下,說這是在報社養成的習慣,午餐時大家都是這麼交流的。
藍家山搖頭,停止彙報,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徐微微含混地追問:“我噎不死的,吳平然說了什麼,把你嚇一跳?”
其實是因為當藍家山說話的時候,她只能“嗯,嗯”地表態,就像領導一樣,讓藍家山心裡怪不舒服,所以他就決定不說了。
徐微微好奇地:“你怎麼像個娘們一樣?吞吞吐吐的,吳平然透露了什麼秘密?”
藍家山不耐煩地說:“我媽說,女人要是嘴裡吃著東西講話,會嫁不出去的。”
徐微微納悶:“我嫁不嫁,關你媽什麼事?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這麼情緒化的?”
“趕緊嚥下去,吃完了再說話,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藍家山把頭扭開。
徐微微臉色一沉:“你最好有點絕密訊息透露給我,誘騙我一大早趕過來,又給我看臉色,我恨不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她的手癢了,捶了下桌子,肯定又想揪他的耳朵了。
“真粗魯!”藍家山顰眉。
徐微微把牛奶喝完,因為剛才吃得太急,捂著嘴打了個嗝,瞪著藍家山。
藍家山不緊不慢地丟擲這個重磅炸彈:“吳平然說,韋娜是處女,而且有一份體檢報告,在藍家水手裡。”
徐微微的眼睛睜得溜圓,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藍家山提醒:“她在信上說,‘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因為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這不也間接表明了她其實,很傳統?”
徐微微仍然是震驚的表情。
藍家山總結:“她是被謠言害死的。”
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