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內…弗朗科的男女手下突然從各個隱蔽處走了出來, 至少有六個人——二女四男——亮出了武器。其中一人手握一支烏茲牌手槍,他們正向站在樓梯入口處的一個身材瘦長的人合圍過去。
起初邦德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雙手緊握一支自動手槍,子彈還未打出,他就鬆了手,槍掉到地上,他自己卻雙手抱頭直挺挺地站著。
後來邦德很難再現當時整個事件的情景,因為這一切只是在幾秒鐘內發生的。一直到那人把雙手舉過頭頂他才看清,原來是戴維·德拉貢波爾。
“我不是有意傷害這位姑娘的。”德拉貢波爾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嚷著,眼淚沿著臉頰流下來。他不顧義大利人的吆喝和叫他站住的命令,向那兩具屍體走去。
當德拉貢波爾俯伏在那具男屍上時,沒有人會傻到向他開槍。他現在已放聲哭泣,邦德走近他的身邊時他喃喃地說道:“啊,戴維!戴維!我很難過,但事情必須這樣結束。沒有別的辦法啊,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你總是出去殺人,殺個沒完沒了。太過分了。夠了!”
邦德最近聽到的其他一些話像閃電一樣掠過他的心田,一瞬間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是,那“又多了三”的聲音卻在他的心頭鳴響。
邦德走近那四肢伸開、躺在地上的屍體,特別注意到兩件事。首先,儘管那具屍體的頭頂上有個傷口,可他的面容卻與現在俯在他上面的那個德拉貢波爾的面容一模一樣。曾用作假髮的那團亂毛被拋到離屍體幾英尺遠的地方,血跡斑斑,樣子令人可厭。
“你是戴維嗎?”他伸出一隻手,放在德拉貢波爾的肩膀上,然而他心裡不能不注意到這個活著的人與那個死者面貌似乎一模一樣這一奇怪現象。
德拉貢波爾仰視著,搖搖頭。“詹姆斯,”他說,“我很對不住這位姑娘,但我必須把戴維除掉。不然,他會用這根要命的東西把你殺死。”他踢了踢那根手杖。“接著他還會去殺更多的人。”
“我們並沒有想到……”邦德眯縫著眼,盯著德拉貢波爾的臉。“你是戴維嗎?”他再次問道。德拉貢波爾再次慢慢地搖搖頭。“這才是戴維!”他的手愛撫著那具屍體的肩頭。“這是我的兄弟戴維。你們在德拉赫堡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你們,可是我沒有那個膽量!勞拉終於知道了他的真相,但她也曾像你一樣,以為我是戴維。我是準備娶勞拉為妻的那個德拉貢波爾。你們給我一些時間,我把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訴你們。”
現在警察已和義大利安全域性的人匯合,把那兒的人像趕牲口一樣趕出房頂。有人拿出手銬咔嚓一聲銬住了那個活著的德拉貢波爾,把他帶走。他二話沒說昂首挺胸靜靜地走了。
“他們究竟以什麼名義……?”弗莉克緊緊地站在邦德的身旁說道,“詹姆斯,他們究竟……?”“我也不知道!”邦德粗聲粗氣地打斷她的話。
當房頂上的活動開始走上正軌, 按照犯罪現場處理的時候,季安內…弗朗科建議他們都到一個安全的房子裡去,那所房子將用來審訊。“你們兩個都應該去那兒。”他這樣對他們說,對此,不管是邦德還是弗莉克都無意爭論。
那所房子很大,位於米蘭郊外某個地方,建在一個大庭院之中。那所房子很安全,一輛普通的貨車堵住了通往車道的大門,不讓車輛進出,為了讓他們進去,那輛貨車不得不向後退出。這所房子是一座兩層樓的別墅,粉刷著粉紅色和白色相間的兩種顏色,在這所房子的前面已停放著幾輛小轎車。安全人員在周圍巡邏,兩輛警車和一輛貨車停放在樹叢後面幾乎看不見的地方。
房子裡幾乎沒有傢俱,更沒有不必要的裝飾,四壁粉刷成公共機構常見的綠色。電話在嗚嗚地響,從半開著的門裡傳來很低的談話聲。面無表情,默不作聲的男女辦事員拿著檔案在各個辦公室之間傳遞。
有人陪著他們走進一個大房間, 房間中央放著一張粗糙的方桌。M坐在曾是裝飾華麗的壁爐旁,比爾·坦納站著,朝窗外張望。
“我說過要活的,詹姆斯。”M的眼裡充滿責備的神色。
“我知道,先生,我感到很遺憾。當時我真的束手無策。怎麼沒人知道他有個兄弟呢?”
“這正是我們需要弄清的問題。”坦納小聲地說,好像心事重重。“現在,義大利人正在聽他供述,等一會他們就讓我們對他進行審問。”
“沿著這條線索追查, 人人都會在某個環節出差錯。”M凝視著那個空洞洞的壁爐。“看來有兩個模樣相同的孿生兄弟——戴維和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