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下,終究男孩的臉皮厚一些,尷尬總是要打破的,安然舔著臉轉過頭。
“你這次考試怎樣?怎麼那麼早就交卷了?”
沒話找話說的安然終於想起來,董青其實今天和自己一樣是要期末考試的。
“題目很簡單,做完就交卷了。”董青淡淡的答,平淡的語言中掩飾著一點慌張。
“呵呵,是吧。”安然自己都能感覺出這種笑聲是多麼乾枯。
“嗯,忘記你是咱們學校的尖子生了,題目自然是簡單的。”話一出口,安然就後悔起來,明明是想誇一句,怎麼變味成了諷刺一般。
董青蹙一蹙眉,男孩的話不中聽,自己要不是為了等他,怎麼會那麼早交卷?
“你說這種話,我會生氣的。”
兩人對視一眼,董青又慌張的側過臉去,剛才下車前和男孩的對視一直迴盪在心裡,她不知道當時自己怎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可以對周圍異樣的眼光如此輕忽。
安然嘆息一聲,心裡卻是一暖,輕輕撞了撞女孩的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話的。”
“嗯,”董青的臉更紅,可肩膀毫不退縮的和男孩靠在一起,剛才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情竇初開的女孩的心都醉了。
兩人走得愈發的慢了,凜冽的北風也變得柔和許多,踩著地上吹落的紅葉,沙沙的寂靜無聲。
走的再慢,也有到達終點的時候,當遠遠看見院子門前站崗的武警時,董青悄然向旁邊讓了一步。
安然裝作毫無所知的問道:“你爸爸找我有什麼事,你知道不?”
“嗯,啊?”女孩搖搖頭:“不知道,他沒和我說,就是請你到家裡去一下。本來是叫王叔叔接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歡。”
“嗯”
董青忽然想起一件事,展顏一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想不想知道上次我們一起參加競賽的成績?”
安然疑問的看著女孩,董青雙手縮在口袋裡,淺紫色的羽絨服襯著白皙無暇的臉龐,略顯得凌亂的髮梢在耳邊拂動著,靈動的眸子帶著笑意定定的看著自己。
安然搖搖頭:“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
董青燦爛一笑,如百花怒放:“昨天李老師告訴我了,你又拿了第一呢。”
“那你呢?”安然奇怪的問,成績出來了李軍為什麼只告訴她?
“我呀,比你差一點。”女孩的臉上洋溢的幸福,這一刻她沒有一點嫉妒,只有無限的快樂。
“哦,對了,這個成績是不公佈的,只做省裡內部評選。我們的競賽作文還要交到北京去參評,等全國的名次排定了,再一起公佈。”
“嗯”
站崗的武警並沒有阻攔,兩人悠悠盪盪走進靜悄悄的院子。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冬天的夜來得格外早,特別是這種沒有陽光的日子。院子裡有幾棟小樓的燈火早就亮起,安然四處觀察著,這還是他第一次站在裡面觀察江南市最神秘的地方。前幾次他都是夜裡坐著車直接到達最裡面,根本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打量這個人們最嚮往的住所。
安然細心的數了數,院子裡一共有七棟小樓,這代表著江南市最高層的七個人都住在這。
“董青,你媽媽不在這住嗎?”
男孩一直很疑問,這兒他來過好幾次了,從來沒見到董青的母親,是她的父母離婚了,又或者是更壞的可能?
“她在北京上班,整天都很忙。”董青有些落寞。
“哦,那為什麼不到江南來上班?”
“不知道……”
董青擺了擺頭,安然再看不清她的臉上什麼表情,只覺得語氣低落下來。
“我小學的時候是跟著她的,她後來沒有時間陪我了,我就來江南上初中。”
“嗯,”安然聽得出董青的難受,卻無法去安慰她,只能轉移女孩的視線:“前面那棟樓是你家嗎?”
前面已經快走到盡頭,倒數第二棟樓的門前停著一輛車,看車牌正是安然最熟悉的2號車。
“嗯,我們快走吧。”董青加快了腳步。
小樓裡面不那麼很安靜,客廳裡一個人也看不見,但廚房那邊傳來一陣陣炒菜的聲響。
安然很驚訝:“你爸在做飯?”
董青撇撇嘴:“怎麼可能?他只會炒蛋炒飯,那是保姆阿姨在做飯。”
安然點點頭瞭然於心,小說裡講述的那些喜歡下廚的大人物畢竟是極少數的,八十年代的大部分男人對做飯這種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