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編壓抑著澎湃的心跳,急促的對著門鈴說道。
“好的,請稍等。”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約莫過了半分鐘的時間,“咔噠”一聲,大門開啟一個男人站在門後,坐了一個請的手勢:“你是張總編吧,黃先生在書房,請跟我來。”
張思林看了看這個男人,這張臉孔有些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裡見過:“有勞了。”
屋子裡很安靜,帶路的人輕手輕腳的前面引領,張思林小心的跟在後面。房間不算太大,裝修得比較簡約,很有些古時候的韻味。上了二樓正對樓梯就是書房,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瞧見屋子的正中央。
一個頭發已經有些斑駁的中年人站在一張大大的桌子前發著愣,似乎是遇見了什麼難題。在這張寬大的書桌上,擺著幾本樂譜,還有一張大大的宣紙,其他文房四寶之類凌亂的堆放著。
張思林微微打量著書房內的擺設,西南兩面牆上掛了幾幅字畫。在北面的牆上,卻是一個直到屋頂的大書架,上面的各種書籍擺得滿滿當當。
“黃先生,張總編到了。”中年男人敲了敲敞開的門說著。
那人轉頭,有些迷惑的看著門外。
“張總編?”
等到看見手提公事包的張思林,這才是恍然大悟般笑道:“哎呀,張總編莫怪,我這個老頭子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快請進來。”
張思林哪裡真的敢去怪他貴人多忘事,連忙打著哈哈跟著中年人走了進來。
沒等他開口說到自己的事情,前面引路的中年男人看見那張空白的宣紙,心情像是沮喪得很:“黃老師,還沒有感覺麼?”
那人眉頭微微皺起,有些頹唐的嘆著氣:“這曲笑傲江湖,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出感覺。要寫出金庸先生書裡的俠氣,那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中年人看見那人犯難,連聲勸慰道:“黃先生也不要著急,反正電影還有幾個月才開始拍,我們有的是時間,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你的心情。況且顧老師那邊的曲子也還沒有動筆,不必急於一時。”
老人苦笑了一聲,眉宇間的煩躁始終無法散去:“你說的不錯,急也是急不來的,先放一放吧。對了,這位張總編說有些大陸一個神童寫的新歌,想請我過過目,看能不能在香港發行。你這個唱片公司的大老闆,正好可以看,說不定可以失之東偶、收之桑榆。”
說是這麼說,黃沾也不報太大的希望。畢竟小說和歌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門道,能出版長篇小說可未必就能寫出好的歌。這次他也是好奇心所致,才叫張思林拿來看看。
有點神秘的內地,竟然有個孩子十一歲時就能寫出讓一個出版社總編推崇備至的長篇小說,本就是一件奇事了,不能不叫對祖國內地本就渴望深入瞭解的香港人關心。
張思林聽了黃沾的話也不矯情,直接開啟公事包,拿出小男孩的樂稿雙手送了過去:“黃先生,樂譜都在這了,還勞您費神過目。”他深知這位著名的音樂才子最是真性情,反感別人裝腔作勢,所以也是直來直去為好。
雖然眼前只是一個孩子的手稿,也許還只是初學者的塗鴉,黃沾也沒有半點輕視的神色,依然是端端正正的接了過來。這是他的一貫態度,對於別人用心寫出的東西,不管是好是壞,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這是簡譜寫的,看字倒不像是個孩子,這……”香港音樂界的泰斗,人稱四大才子之一的黃沾先生只略略掃了幾眼,臉上便泛起驚訝的神色,“這真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寫的?”
能讓穩坐香港音樂人創作第一把交椅的黃沾驚訝的手稿,原本不以為然的中年人連忙湊了過來:“黃先生怎麼了?”
黃沾並不理會他,只是不住的翻著那幾張薄薄的樂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放,嘴裡還哼起莫名的音調,似乎是正在識譜。
張思林也是驚訝萬分,他對黃沾的反應始料未及。原來他只想著能夠得到黃先生一句過得去就可以滿足了,沒曾想竟然有這種效果。
“這的確是那個孩子給我的,他說是自己的寫小說的空暇,無聊的時候隨便寫的。”張思林不敢有半點隱瞞,把羅平的原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隨便寫的?”黃沾語氣顯得有些苦澀,用手抖了抖樂譜:“這樣的好歌隨便就寫出來了?還是十一歲的孩子?看來我們香港音樂人都該去內地上中學算了。”
“你的意思是這些歌寫得不錯?有發行的潛力麼?”總編大人心下狂喜,有些懷疑的問道。
中年人也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