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源自於內心最深處的激動,一直延續到下午,延續到睡夢中,延續到凌晨的機場。
時間苒苒而過,一天的工夫不過彈指揮間的事情,相聚的背後必然是別離。父母很感傷,和他們相聚了不到半月的孩子又要出門了。每一位父母都不會捨得孩子們的離開,可是他們又不得不放開手,注視著已經長大的兒女遠去的背影。
香港國際機場跑道上的叮嚀囑託,最後承載在逐漸遠去的夜航燈上,安然走了,乘坐著印著未來基金名字的專機,飛向遙遠的大洋彼岸。與之一起離開的,有永遠站在他身後的樂凌,還有昨天才匆匆趕回香港參加迴歸晚會的薇薇安。
“回去吧,他自己的路,讓他自己去走。”安樹摟著妻子的肩膀,不住的勸說著淚流滿面的髮妻。
衛蘭點點頭,但是淚水始終無法抑制,每一次孩子的遠行,都會帶走母親的牽掛。
“這小子現在出息了,不用我們再操心,回家吧,他說的事情我還要趕回去辦,好幾千萬的股票呢,要不及時拋掉,損失可大了。”男人的思維和女人總有些差異,衛蘭關心的卻和安樹所思所想根本不是一碼事。
沿著警衛森嚴的通道向外走去,衛蘭忍不住責怪道:“你就知道股票,兒子的大事一點都不上心,你看薇薇安和安然之間會不會也有點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兩不對勁。”
“老太婆管那麼多做什麼,他自己的事情讓他自己去處理,你就是想管也用不上勁。戀愛自由你知道不,好的父母是不會干涉孩子的感情問題的。我們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事吧,等這次把股票全拋了以後,咱們兩出去旅旅遊怎麼樣,去英國法國,像安然說的那樣環球旅行,趁咱們兩還能走得動的時候。”
“我是他媽,我不管他誰還能管?”衛蘭很不甘心被剝奪過問兒子婚姻大事的權力,這是她最在意的。
兩夫妻小聲的爭吵著,卻又依偎在一起片刻也不分開。
580 這個夏天
1997年的5月份,國際貨幣投機商開始大舉沽售泰銖,兌美元匯率大幅下跌。面對投機商氣勢洶洶的進攻,泰國央行與新加坡央行聯手入市,三管齊下,企圖捍衛泰銖陣地,他們動用了120億美元吸納泰銖;禁止本地銀行拆借泰銖給離岸投機者;大幅提高息率,一番短兵相接之後,泰銖的地位暫時性保住了。
雖然取得了暫時的勝利,但是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索羅斯不會這樣輕易的退卻,這條遊弋在金融世界的頭號鯊魚,怎會如此輕鬆的放過自己的獵物?
人們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以索羅斯為首的國際貨幣投機商們的新一波攻勢,至於那個站在索羅斯身後的金融女神,人們刻意的麻醉著自己遺忘了她。沒有人願意去想象她的存在,因為只要那個女人一聲令下,東南亞幾國的抵抗頓時只能變成一個笑話,一個讓人只想哭的笑話。
許許多多的人觀望著,包括世界各地已經準備好的大大小小的鯊魚們,他們就像焦急等待著衝鋒號角的戰士,遙望著軍旗的方向。這幾年來,這些人跟隨女神瑟琳娜的背後,在這個星球上隨意的肆虐著,瑟琳娜手指向的地方,必然是一場盛大的歡宴。
一邊是興奮的蠢蠢欲動,一邊是膽顫心驚的度日如年,大戰之前的寂靜令人窒息。
整整一個六月出乎人們意料的安靜的度過了,然而在大家認為必要燃起烽火的七月到來之前,瑟琳娜終於開始發出聲音,只是這個聲音讓全世界為之愕然:日元的價值被大幅度低估,升值在即!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日元就像吃了偉哥一樣飛速上揚,成千上萬的多頭買盤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只在一週之內,日元匯率便上漲了百分之九!
人們都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她放棄了東南亞?
猶豫、徘徊、掙扎間,三天之後另一個訊息出現,索羅斯到達了東京,聲稱日元的價值還有非常大的上漲空間,這個遲來的訊號終於讓正糾結的國際遊資們明白兩件事:第一、瑟琳娜放棄了原定的計劃,東南亞安全了;第二,立刻買進日元,可以獲得豐厚的利潤。同樣,索羅斯明確無誤的表態也讓亞洲那些日夜煎熬的政府官員們長出了口氣,那個時時刻刻懸在脖子上的寶劍離開了他們的大動脈,暴風雨的季節過去了,迎面而來的是春天。
還有一群更興奮的人,那就是日本的銀行家們。日元的大幅度升值給他們帶來了相當豐厚的利潤,趁著這個時機進行海外投資,回報率將會讓人做夢都能笑出聲來。試想一下,原本發放一億美元的貸款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