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兩次這句話,但意思卻都一樣。
“再廢話滅你滿門!”
“六叔我們是一門的。”
“那就滅你全家!”
“六叔,我們也是一家的……”
……
……
第七百八十九章:不得不的事
暮色濃濃,籠罩著整個明月谷。
為明月谷的山石,溪流,別舍,草木渡上了一層燦爛的顏色。
明月閣內,倚著湖畔的小築,蘇瞳一身雪白長裙覆體,粉嫩嫩的小臉上帶著認真而專注的神情,青絲挽著雙花髻,幾縷調皮的烏髮脫出髮髻來,隨著悠揚的暖風輕輕飛舞。
她盤坐在矮几前,手執專寫小篆的狼毫,在紙上畫著什麼,依稀可辨是一個男子的輪廓。
在她的邊上也有一張矮几,矮几上有一張古琴,古琴的琴絃正被撥弄而顫動著。
那是一雙修長的手,手的主人著月白長衫,他的名字叫做蘇伏,確然而言,蘇伏的身外化身。
暮色照在他俊秀而安然的臉龐上,幾分寫意,幾分陶醉。
她作畫來我撫琴,這是多麼完美的情景。可惜,琴聲卻著實有些難聽。向來在蘇瞳眼中無所不能的爹爹,原來也有不擅長的。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蘇瞳的小臉雖然專注,嘴角卻噙著一抹怎麼也掩藏不了的笑意。而若是再仔細觀察畫作,就會發現這人物畫得並不明晰,著筆處並未用心投情,與她以往作品相比,天差地別。
“爹爹,您還是別彈了……”
蘇瞳實在忍受不住,撲哧的一聲笑出來,她擱了畫筆,挪了挪位置,依偎著蘇伏說道:“哪天讓神月姐姐教你,您這彈得快聽不進去拉!”
對於她而言,只要和蘇伏在一起,就是快樂,她僅僅幾個表情的變化,就會顯得非常可愛,令人就算想要生氣,也會不自覺的原諒她,她是蘇瞳,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當然,蘇伏也不會生氣,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而是在腦海裡想象著師洛水彈的那首曲子。他聽過不少人彈琴,師洛水毫無疑問是其中的大家,非常人可比,夜神月都不行。
過了片刻,他微微失笑道:“對於奏者而言,琴聲乃心聲。我雖有心,卻無法傳達於琴,所以你會覺得琴音難聽。不過就音準而言,爹爹自信沒有彈錯,想是你聽過太多美妙悅耳的琴聲,就覺得爹爹的難以入耳。”
蘇瞳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說:“那爹爹將心聲傳達於琴,琴便會回應爹爹麼?”
“自然不是。”
蘇伏站起身來,返身望向明月湖,遠處一汪清泉沿著石壁涔涔而下,落入湖中,他輕聲說道:“琴是死物,琴音才是活的,你的心聲只是你的,與琴有何關係。”
蘇瞳有些惘,不明白蘇伏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萬物無聲,萬物有聲。琴音中有思念,歡喜,哀愁,這都是你的心聲。所以琴是死的,琴音是活的。”
“這與修煉的道理一樣,靈氣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汲取靈氣使修為上進,也是一種彈琴,只不過這種聲音只有你自己能聽見。”
蘇瞳美眸中的惘然略消,又問:“若是靈氣無法與琴,也就是自己相合,那又該怎麼辦。”
蘇伏解道:“那便是心境不合,若將心境比作容器,靈氣便是水,能裝多少水,便要看容器大小。”
“原來如此!”蘇瞳美眸微微一亮,笑靨頓如花兒綻放,美不勝收,“所以爹爹想說,彈琴,彈的是心境,若無爹爹的境界,便聽不到爹爹的心聲。”
蘇伏促狹的一笑,曲起指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頭,說道:“爹爹想說,我不會彈琴。”
蘇瞳嘟起嘴,小拳頭不依的打了兩下蘇伏:“爹爹壞蛋,爹爹欺負人!”
雖然這樣說,但是她的美眸卻滿是笑意,看似生氣的模樣,卻很可愛。
蘇伏忍俊不禁,攤了攤手強調:“我真的不會彈琴。”
暮色下,父女倆毫無間隙的笑鬧,情景非常溫馨。這是分離十數載以後的重逢,許諾過不離不棄,就一定要不離不棄,哪怕分開半刻也不行。
小築樓上的窗臺處,紫兒倚著窗沿,托腮望著這幕,笑得比暮色還美。
……
可惜沒有多久,溫馨便被打斷,一個婀娜多姿,著綠穿紅的女子落在明月閣外,她似笑非笑的款款入來,說道:“外面都快要翻天了,你們倒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