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是辰時,邵府正廳內,以邵明軒為首,邵允立於其後,往下便是加蘇伏一起共有四個的天品護衛。再往下便是地品,葉清秋自然也在其中。不過除開她以外,都是一些陰神左右修為的散修,因是散修,實力自然也是最弱的。
稍強一些,就在天品內,沈馳在首,蘇伏最次。
“諸位!”
邵明軒坐在首位,眼眉之間帶著深沉的疲倦:“家父的葬禮,被玲瓏閣要求在珍寶大會之後。”
他的語聲帶著些許悲痛,“家父生前,致力於邵氏發展,都未曾好好享樂……倒是我這個不孝子,流連風月場,夜夜笙歌,除了敗家財外,竟也未給邵氏帶來什麼貢獻!”
“明軒愧之!”
沈馳聞著此言,心頭更是愧疚,他低沉地說:“東家,那一夜都怨我,都怨我色迷心竅,以至於讓東家被那舞妙兒有機可趁……”
“不……都怨我,舞妙兒那個賤人就在邵府大肆逞威,我居然沒能敢出手……導致邵氏損失慘重……此事不怨沈兄,都怨我……”
沈馳下首處是一個三十來年紀的散修,他站了起來,滿臉自責與懊惱。此人喚作王源,那一夜他便在場,卻被《天魔舞》迷得神魂顛倒。
四個天品護衛,除蘇伏外,盡皆是凝竅巔峰。
然而,凝竅巔峰也無法抵抗《天魔舞》,心志堅定如蘇伏,都差一點淪陷。
“你們二人不必如此!”邵明軒擺了擺手,“此次會令邵氏受損,皆因我之故,贅言便不用再述……”
四個天品護衛最後一個喚作劉耕,是個二十七八年紀的散修,許是修到凝竅時的年紀不大,延壽之後,容貌就沒再變過,是以看起來年輕,實則已有百歲高齡。
劉耕打了個‘哈欠’,卻獨獨掃了一眼蘇伏,淡淡道:“在下記得,那一夜似乎是為了蘇道友的加入,東家才會到星月舫去放縱,若非如此……”
“就是就是……若不是他,我等何至於受此大辱……”
劉耕的話引起了一些地品護衛的共鳴,他們心底都在記恨著蘇伏那一夜的質問呢。
王源印象更是深刻,這時見有人將矛頭引到蘇伏身上,臉上的自責與懊惱頃刻就收拾得乾乾淨淨,仿似沒有存在過一般。
“蘇道友,你身為邵氏新晉天品護衛,居然將東家扔在星月舫不管,邵氏可不是請你來當大爺的,紫藤莊你也住了,婢女你也享受了,怎麼,就不能做一件跟你的職責有關的事?”
他的怨氣,自然是有來由的。
這兩日邵府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唯獨紫藤莊上下盡皆悠閒度日,竟都不見蘇伏主動來邵府幫襯的身影,明明邵氏才出了那麼一件大事!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那一夜,居然拋下邵明軒不管,否則他也不至於受到舞妙兒侮辱。
在他心底,沈馳是護衛堂堂主,修為也比他強得多,自然不能將攻擊的矛頭轉到沈馳身上。而蘇伏不過是新晉的小蝦米,自然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尚有,那一夜你到底去了哪裡,老東家究竟是怎麼死的,你今日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釋,就不要想走出去……”
堆積的怨氣,惱怒,隨著言辭的發洩,就愈發如洪水猛獸,以至於最後,王源索性憤怒地指著他,說出自認為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責難。
他卻沒能發見,邵明軒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蘇伏閉眸沉修,怎麼會理會此類嘈雜,他要敢有異動,自然用劍招呼。
正廳內詭異的沉靜著,王源的怒火愈發熾熱,就在要爆發時,耳邊驟然傳來邵明軒冷冷的聲音。
“王護衛,這個解釋,要不要我親自給你?”
一眾護衛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王源身上,只見他先是一怔,旋即臉色一陣紅又一陣白,最後悻悻地說著:“不敢……不敢勞東家……”
邵明軒緩了緩,掃了一眼廳內眾人,“此事我說過了,到此為止,誰也不要怨誰。倘無人有疑問,就請諸位聽聽我要說的事。”
他說著,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王源。
王源訕訕一笑:“您說,您說……”他語罷,立馬就坐了下來。
“本次珍寶大會,邵氏不能提供珍品!”邵明軒面無表情說著,“玲瓏閣要求邵氏提供護衛助其維持珍寶大會的秩序,便連管家允伯都有任務。”
“諸位,今明二日,先且聽玲瓏閣調遣,諸位可有疑議?”
正廳內一片沉默,此也是邵明軒為了大家的性命而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