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如此深信蘇伏信口胡掐,乃是因為師洛水彈出如此動聽的樂曲,院中只有兩人,就好像是彈給蘇伏聽一樣,所以對於蘇伏所說“仲謀與她來往密切”這句話就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加上心思單純,所以才會如此輕信。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這不算太上心的舉動,竟讓蘇瞳躲過大劫。
蘇伏心思一動:“哦?舞綾的父親莫非亦是真人麼?”
夏舞綾得意的說:“當然啦,我父親可是夏九幽……”
“是他?”蘇伏微微一怔,他從典籍看過記載,這個人似乎因為修煉出了一點問題,所以外貌一直是少年的模樣,沒想到還有一個女兒,而且聽她描述,似乎對她很是寵愛。而綠林盜似乎就是在夏九幽手中崩散,倖存的人至今都不知躲在何處。
說著話,兩人已回到小院,而魯惇等人的房間似乎有一些異響傳出來,夏舞綾奇怪的駐足:“仲謀哥哥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蘇伏嘴角微掛冷笑,說道:“你不宜知道,絮兒便在裡頭,我帶你去見她罷。”
兩人便進,只見那姑娘正伏在桌案上,對著一碟紅彤彤的珍果狂吞猛咽,聽到推門聲響起,她臉色先是劇變,見到夏舞綾後,登時鬆了一口氣,連忙換上一副委屈面容,帶著哭腔衝向她:“姐姐,你終於來找我了……嗚嗚嗚……”
夏舞綾懷中的紀月非常的機靈,順勢就攀上她肩上,大小姑娘相擁,各各喜極而泣,至於為何而泣,就只有自己心裡清楚了。
“絮兒,姐姐到處找你呢,你怎麼可以亂跑呢……”
蘇伏望了望滿桌的狼藉,又見絮兒的變臉術,便知怎麼一回事。這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可不小。這珍果可是東都拿來招待貴賓的靈果,可以增進少量修為,於蘇伏無用,於這小姑娘而言,卻是大補品。
反正都要被作為爐鼎,何必虧待自己呢,橫豎不過一死而已。
夏舞綾無疑是她的救星,是她好不容易才攀上的一棵小樹。重要的不是小樹,而是小樹身後的大樹。
像絮兒這樣年紀的小姑娘,演技再如何高妙,又如何逃得過蘇伏法眼,他如今眼界心胸不同,對此也算駕輕就熟,本想稍稍教訓一下便算了,可就在此時,一條妙計卻湧上心頭,他嘴角微微一扯,待大小姑娘情緒稍穩,便開口說道:
“今夜已深,兩位不如就在此小住,若是不介意,就在此間罷,我自有去處。”
絮兒如何肯呆在此,她正待張口反對,豈料夏舞綾鬆開了她,歡喜的拍手說道:“好呀好呀,明早順便可以帶仲謀哥哥遊玩哦……”
“既如此,那二位好生歇著,明晨再做計較。”蘇伏當即退出房屋,順手帶上門時,卻向那絮兒暗中傳音道,“今夜丑時,我在院中等你,不來後果自負!”
絮兒對上他的眼神,嬌小的身體明顯一顫,夏舞綾就在身邊,她膽子似乎大了一些,貝齒輕咬,正要向夏舞綾說話,豈料耳邊再度傳來蘇伏冰冷聲音:“若敢告訴舞綾,我便揭穿你真面目!”
“砰……”屋門在輕聲的震響中合上了,也掩蓋了蘇伏的身形,絮兒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第七百七十一章:有心之算
“仙長……前輩……”
今夜無月,東都招待貴賓的院落格局幾乎一致,這院中自也有一個小亭。
絮兒依約準時來到,見小亭中,孫仲謀那並不偉岸,有些模糊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嚇人,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來到小亭子裡,夜風拂來,她似乎有些冷,瑟了瑟身子,卻兀自咬著貝齒說:“仙長雖是貴客,卻要知道姐姐大人的父親可是長生真人,你……”
蘇伏極少見的閒情,矮几上有一壺水酒,他自斟自飲著,聽見此言,便揮手打斷,冷笑一聲道:“舞綾心思單純無知,被你所欺,她若知你真實身份,會作何想,你會不清楚麼?少與小爺耍你那可笑心機,在我面前,你什麼都不是!”
“信不信我這便將你送與我門中魯惇長老?”
豈料絮兒非但不懼,反而強硬的說道:“絮兒雖是爐鼎之身,卻不是誰都能欺侮,你可以殺死絮兒,卻不能玷汙絮兒與姐姐大人的感情。”
蘇伏臉現玩味,戲謔的說:“我說過你不用耍你的小心機,你想故意激我,讓你有機會攀上我門中長老,以此脫離爐鼎的悲慘,是也不是?”
絮兒臉色通紅:“你……你簡直……簡直胡說八道……”
蘇伏自顧自的倒酒,又道:“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