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劍域之強,尤其十轉程度,雖然還達到法域,卻遠遠甩開了渡劫宗師。小天劫對它的作用實在太小了,根本推不動劍意,讓蘇伏的如意算盤落了個空。
蘇伏再次衝入小天劫中,他必須在劫雲消散前想到突破的辦法。或者說,他必須搶在飛仙收拾羅剎之前收拾豐音,因為那之後還有更重要的事。不止如此,要是讓豐音帶著鬼剎逃走,那黃昏道場將永遠被濁氣統治,除非聯盟攻入焦獄界。
可發生了魯洞雲隕落事件,各大勢力之間已經互不信任,聯盟其實已經瀕臨解體,能趕走鬼兵就不錯了,還想反攻?想想都不太可能。要是讓濁氣留在黃昏道場,年深日久,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尤其黃昏道場毗鄰莒州,蘇伏想想都會寢食難安。
所以他不惜犧牲“色相”,利用各種手段誘使豐音同他打賭,在賭局未明朗前,豐音絕不捨得離開,在他準備的時候,就可以拖住豐音的腳步。
……
這回硬抗雷龍,他聰明多了,使劍域承受大半壓力,讓他有餘力思考。
苦痛除了消磨人的意志,也會迫人奮起反抗,蘇伏無疑是後者。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依靠上霄寶殿。可寶殿雖已認他為主,依然屬於外物。既然是外物,若一到關鍵時刻就要依靠寶殿,會形成依賴心理,道途說不定會因此止步。
因為寶殿不是萬能的,總有陷入瓶頸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承受範圍內的苦痛下,他的腦子反而愈發清晰。既然外部力量推不動劍意,蘇伏索性放棄,並開始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不知怎麼的,思緒突然就跳入回憶中。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緬懷的幽思像埋了十幾年的極品美酒一樣芬芳甘爽,身體傳來的苦楚不復存在,好像置身於時光的海洋,乘著一葉扁舟隨興飄蕩;思緒像脫了韁的野馬,眼前浮現蘇瞳她們的臉龐,一顰一笑都是如此的牽動人心,恨不得把這世上最美好的幸福送給她們。
原來還是老生常談!與真界的羈絆,在不知不覺被加深,已經到了無法割捨的程度。沒有真界,就沒有她們,為了保護她們,必須保護真界。這是非常簡單的邏輯關係。
蘇伏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突然間,記憶的畫面停在劍齋外門,正見個青年朗聲吟誦:
“紅塵事裡紅塵人,天地悠悠一過客。”
那時候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只將自己當成外人,真界興也好,榮也罷、枯也好,衰也罷、生也好,死也罷……都與他無關,心境豈能同現在比較?
恍惚間,那個朗聲吟誦的青年回過身來衝自己微微一笑:“你既然找到了歸宿,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瀟灑地轉身揮手,向著遠方走去。
……
雷龍忽然倒返回去,如風捲殘雲,剩餘的劫雲全然被它吸收,在上空一個盤旋,劃出一道七扭八歪的光弧,昂然衝向蘇伏。
正在此時,蘇伏嘴角勾動,朗聲吟誦:“紅塵事裡紅塵人,天地悠悠一過客。”
他往前踏步,脫離了劍光的保護,抬起右手撐在了雷龍的頭頂上。
嗷!
無數的雷鳴交匯成異樣龍吟聲,那雷龍竟從蘇伏的掌中鑽了進去。
心內虛空出現了電閃雷鳴,劍域之上突然出現了曼珠沙華的虛影,並逐漸漲大。在漲大的過程中,劍影逐漸凝成實質,赫然就是曼珠沙華漲大的模樣。
體內經脈,停滯不前的劍意高速奔走。
終於,雷龍整個沒入蘇伏體內,小天劫就此煙消雲散,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
曼珠沙華滴溜溜翻滾著出了劍域的範圍,並往寶欲魔宮的方向落了下去。
嘯聲未落,就聽著一聲悅耳劍鳴響徹,整個天地霎時間只剩下了這一道經久不衰的劍鳴,宛如至上的生命高歌。
劍鳴聲中,曼珠沙華猛地騰起一道一模一樣的虛影,並在下落的過程中凝實,到最後曼珠沙華好似真的變大了一樣。而在變大以後,劍身那五彩的光就迸發開來,將整柄劍渲染得異常炫目,好像落下來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道形狀怪異的彩虹。
……
卻說蕭無極遊刃有餘地纏住兩個大宗師,可見劍道境界對實力的提升非常明顯。劍意通微表現在於隨時可以凝聚劍意,靈氣、空氣、風甚至灰塵都能作為劍意的媒介,易天星和灰袍老人雖然做出了各種配合,卻架不住蕭無極那隨手就能編織的劍意。
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