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來到他身旁,視線越過數千丈的巨浪,這時候東方恰巧投下來第一抹光線,把巨浪後的場景照了出來。
“這是什麼?”他震驚莫名。
蘇瞳來到他身邊,只一眼就驚呼道:“這,這不是黃昏道場嗎?”
巨浪的後面,出現了一塊大陸。傳說中沉入海底的黃昏道場,重新浮出水面。
至此,後世稱《諸聖輓歌,黃昏》的史詩緩緩拉開序幕。
……
遠在十數萬裡之外,迎著朝陽,從三山島飛出來三撥人。
第一撥是以豐音為首的焦獄先鋒團,也就是尹玄素等人。
第二撥是以宋清揚為首的丹霞門。
第三撥是以衡陽真人為首的太行劍派。
三撥人以焦獄先鋒團為首,面向三山島而立,像在等著什麼。
他們站立的位置正是三山島和黃昏道場接洽的地方。不知是否巧合,浮起來的黃昏道場,正好和三山島相互契合,使得二者連成了一個整體。
“沒想到啊,我們居然有合作的這一天。”宋清揚側視一眼太行劍派的人,過了那麼多天,他還是感到很不可思議,這群迂腐的人,腦子居然開竅了。
“事實證明,萬事皆有可能。”衡陽真人目不斜視,神情冷淡。
宋清揚心裡很不痛快,從近日的相處來看,老對手似乎已經不把他放在眼內了,這讓他最後一份聊以安慰的尊嚴都被踩在了地上。
“不是把師門道統看得比性命還重麼?”他心情分外不爽,語中帶刺,“在豐帥威嚴之下,變得那麼‘識時務’,真讓人感到遺憾啊。我還以為,你們會反抗到底呢!”
惡意撲面而來,沒有絲毫掩藏,更**裸地表明,他所期望的正是最後一句話。
衡陽真人卻沒有理會他的期待,實際上,他現在有更遠大的目標,宋清揚在他眼中就和小丑一樣可笑。
宋清揚只覺無名火起,惡毒地道:“城中數十萬凡人,馬上就要化為烏有了,你們平日不是自詡他們的守護神麼?怎麼這會就變沉默了?”
“你說什麼!”晁補之猛地望向他,目光幾欲噴火。
“說的就是你們這群白痴!”宋玉書高昂著頭挑釁。
“補之!”
衡陽真人攔住了暴跳如雷的晁補之,轉過頭來看了宋清揚一眼,還是顯得很平淡:“人活著,才有道統。世事無常,黃昏道場都有沉沒的一天,太行山甚至中湖山,也可能會在某一天土崩瓦解,他們的死,也只是換一種方式延續生命,不是嗎?”
“世事無常?”宋清揚冷笑,“你是說你們有可能調轉過來對付我們嗎?”
“不,我是說,你們可能因為貪生怕死而投降。”衡陽真人馬上還以顏色。“到時還要倒過來對付你們,這讓我感到很為難。”
“哼!”宋清揚還要開口,卻被打斷。
“閉上你們的嘴會嗎?”豐音扭過頭來,冰冷的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你們要知道,本帥對熟過頭的果實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是……”二人低頭應下。
“來了來了,開始了。”豐音回過頭去,興奮地叫道。
三山島正在產生一種異象,無知的凡人們,卻只懂得躲到家裡面,以為那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時候,天地靈氣的回流已經接近尾聲,整個三山島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變得和普通山群沒有兩樣。
一望無垠的藍天,也漸漸開始混雜了一些黑灰的物質,像經歷了炊煙長久薰陶的煙窗,滿滿都是歲月的痕跡,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個世界要開始腐壞了。
遠遠望去,太行山、中湖山以及金庭山,慢慢滲出紫黑的霧氣,並在微不可察地抖動著。都說暴風雨之前有一段寧靜的時光,可這寧靜,也在它的抖動之下,變得愈發深不可測。
凡人們最後的寧靜沒有維持多久,在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之中,三山島炸了開來,三股像百年老樹一樣粗壯的紫黑濁氣噴湧而出,並在空中交匯,相互頂撞,摩擦出黑色的閃電,發出可怕的聲音。
“啊——”
當第一聲慘叫響起來時,好像瘟疫一樣,整個三山島霎時陷入絕望之中。
到處都是被濁氣沾染而修羅化的怪物;到處都是被怪物追擊,無助而死的人;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到處都是地獄。
豐音舔了舔紅唇,目光悠遠,忽然回頭望了一眼。
面臨如此人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