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金石交擊聲緊隨而至,蘇伏手腕迅速抖動,曼珠沙華幻化成影,點、削、刺、格……全都是基礎劍術,在此刻卻使得出神入化。
這一連串的攻防,長達半盞茶功夫,閃耀的靈光和不時閃現的火花,幾乎將二人完全覆蓋。
嘭!
忽然間一道實打實的悶響傳出來,就見李元佑向後飛退而出,在胸口位置,一個腳印的痕跡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破洞裡銀色鱗甲的模樣。
蘇伏趁勝追擊,虛空幾乎被踩碎,迅如奔雷的身形,以曼珠沙華為鋒矢,宛若蒼龍出水。
威勢煞是駭人,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擊居然是虛招,他在半途忽然斜斜向上,如虹光般劃出了一個拋物線,落到了李元佑的身後。
李元佑背對著蘇伏,似乎反應不過來。
咻!
劍光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正是劍光分化。
隨著劍光出現,也意味著戰況進入白熱化,試探階段結束了。
“等你好久了!”李元佑的唇角不著痕跡地揚起。
音聲方落,他的身前突兀地出現六個暗綠色影子,可不正是魔人?
見這一幕,蘇伏瞳孔微縮,卻已經來不及收回。
說時遲那時快,劍光轉眼就將魔人摧成齏粉。
可因此帶來的負面效果便立刻發生,體內靈氣不受控制,拼了命地往外湧。他的額上青筋畢露,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一部份失控的靈氣匯入劍意的運轉路線當中。
與此同時,後背傳來致命警兆。
這個時候,他面臨一個關鍵性的抉擇,是選擇硬抗下這一擊,維持劍意;還是回身抵抗,任由即將八轉的劍意前功盡棄,甚至掉落第六轉?
前者是殺死李元佑的手段,但可能承受不住而死;若是選擇後者,他只能帶著杜挽傾逃跑了。因為他已經沒有餘力繼續運轉劍意,靈氣的消耗倒是其次,主要是和李元佑的數次對弈,超乎想象的疲累。
要知道,他不但要出力,還要用腦。而且,這和在海外三山的中湖山對決宋清揚時不一樣。那時雙方都有時間聚力,可以將劍意輕易地推到第八轉;可在和李元佑的激烈鬥法中,他既要防備對方的算計,又要計算鬥法的勝負,走向以及節奏。
這十分的複雜,如非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常人斷難適應。
在如此複雜的境況下運轉劍意,加上魔人的威脅,幾乎榨乾了他的所有精力。
所以,現在沒有退路。
念起,風雲湧。
蘇伏咬了咬牙,拼著最後一分力氣,運使厚土歸元罩。
就在他身上騰起明黃的光芒時,一隻銀色手爪便覆著暗綠色幽火重重地擊在了蘇伏的背心處。
嘭!
蘇伏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斜斜向下翻滾,“砰砰”的撞在地面上,仍滾了七八次方才停止,整個人趴在地上,聲息全無,連厚土歸元罩也消散無蹤。
“任你天縱之資又如何,”李元佑暢快地大笑一聲,“還不是栽在本尊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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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天隙流光
如果說一萬個修士就有一萬種道途,那麼前後兩任吞天魔體,也是極具差異的。具體體現在各自的性格、喜好以及修煉魔功的過程中吞噬的“種類”。
前任無疑是個正統的人,他喜歡為弱者抱不平,從而去挑戰強者。只是沒有想到,他付出了那麼多,卻遭遇了刻骨銘心的背叛,由此開始偏激成狂。
但無論他怎麼狂,他的思想還是極為正統的,有兩點可以證明:第一,在他“心灰意懶”不知透過怎樣的途徑自我了結後,遺留下來的魔元,並不存在“異族”的痕跡,即是說,他沒有吞噬過異族。當年可是遠古時代,妖族尚未統一,百族的後裔血脈數不勝數,任其一都強過海獸,遑論修士。然而他並沒有去吞噬異族,來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第二,他將魔功的傳承,留在一個遠離內陸、很難被發現的小島上,承載他心血的僅僅是一面普通的石壁,否則也不可能被蘇伏一擊毀去。這說明他“勝過”莫問之後,減輕了一些“憤世嫉俗”,才選擇的自我了結。不然的話,他怎會將魔功留在這個小島?只消傳到真界,就能引起無數的腥風血雨,豈不遂了他報復世人的心願?
李元佑不同,他是個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這源於藍山島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