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媚女子這時蒼白的臉色微微一動,好似才從這驚天秘聞中醒來,她的嘴唇微微翕動,旋即喃喃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青衣小姐……”
她不知為何全身顫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著青衣的手臂,狀若瘋狂:“青衣小姐你說……你們是在騙我……”
便於此時,一滴雨水即將穿過青衣時,忽然停滯在半空,霎時間,那雨滴便洞穿嬌媚女子的頭顱,一些白的紅的激射而出,她的臉上殘留著瘋狂,她的眸子卻由清明轉作了不可置信,而她握傘的手,正將傘骨抽出一絲,露出了冰冷的鋒芒。
“你……是……怎麼……識破……”
青衣望也不望她軟倒的身軀,微諷道:“我不用識破你,下回要殺人,記著不要露出殺機,雖然你沒有下次了。”
陸病癆冷漠地望著倒下的嬌媚女子,淡淡道:“醫者殺人,比之儈子手也不遑多讓。”
青衣卻微微一笑,“沒能看到我出手,陸老有些失望罷,其實你心底也不篤定能否勝我,刻意營造必勝的姿態,還將藏於心底多年的隱秘暴露,不外乎想攻破我的心防。”
“可惜,要是你一開始便出手,或許還有一些機會……”
陸病癆微駝的背直了起來,這時他似乎蓄勢完成,眸子裡的渾濁盡皆轉作了酷冷:“好大的口氣……”
漫天的雨幕便這時凝成冰柱,鋪天蓋地地向著青衣激射而去。
青衣並指,輕點身前虛空,只見虛空泛起了層層的波紋,緊接著虛空居然有大水傾倒而出,所有的冰柱都在大水中湮滅。
陸病癆眸子驟然發冷,心底微顫,蒼白的臉色更是蒼白,“這是什麼神通!”
他的動作卻不停,忽然取出一柄連鞘長劍,‘鏘’地拔出鞘,劍身卻是通體的死灰色,漫天的雨幕忽然停在他的丈外。
“劍圓方寸,背水而戰!”
陸病癆那獨有的,宛如鐵器交擊摩擦的聲音響徹天地,旋即身形突進,穿過那傾倒的大水時,所有的水連同雨幕一起都被排斥在丈外,形成了一個空洞的圓。
那劍被他反握,橫在胸前,突進途中,那劍好似發出了詭異莫名的慘嚎,旋即又有死灰死灰的光芒透出,將陸病癆蒼白的臉,映得慘白,他蒼老的臉上瞬間變得更加蒼老。
明暗不定的微光,令青衣曼妙的身形若隱若現,她手上的法印突然變幻,其身前地面驀地顫動,眨眼便裂開,那些裂開的土石轟然上湧,而後迅疾地形成巨掌,幾乎是在成形的剎那便狠狠按落。
土石巨掌與空洞的圓碰撞,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嗤嗤嗤——
下一息,那巨掌便被十數柄的利刃刺穿,旋即轟然爆裂,露出了陸病癆那病態的笑臉,他的身周不知何時懸浮了十數柄利刃,這一幕極其駭人,要知道即便純正劍修,也極少能同時操控多柄劍器,兩柄便是極限,遑論十多之數?
轟隆隆!
可陸病癆沒有在青衣的臉上看到任何的焦慮,而後頭頂忽然傳來一聲雷霆炸響的聲音,只見一道藍色的雷霆忽而向他擊來。
他瞳孔猛地一縮,先是水行,而後土行,現下又是金行,除開神禁,真界有什麼神通囊括五行?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殺死青衣。
“啊啊……”
慘嚎,宛如人間地獄的慘嚎,那雷霆直奔死灰的劍身而去,仿似怨靈發出了最怨毒的詛咒。
陸病癆猛地吐出一口血,直起的背又躬了下來,而身周懸浮的利刃‘噹啷噹啷’地落了地,他眸子裡的酷冷漸漸變作死灰。
“你的來歷……可真叫人……”
他未說完,身形再一次的驟然突進,此時兩人相距不過數丈,‘劍圓方寸’也仍然存在,僅僅半息的功夫,死灰劍的劍尖就刺到了青衣的門面。
也僅僅只是探到門面而已,仍然是一滴停滯的雨滴,便在陸病癆突進時,它忽然就像劍一樣的拉長,陸病癆衝得有多快,由雨滴拉成的劍便刺得有多深。
陸病癆握劍的手沒有絲毫顫抖,然而他努力地挺進也只是徒然,法體的氣力以極快的速度流失,而死灰劍也在緩緩化作粉塵。
他的左手捂住了左胸膛的傷口,雙膝頹然倒地,死灰劍剩餘的半截劍身脫離了他的右手,很快就徹底湮滅,其實早在被雷霆擊中時,此怨靈之劍就已經毀了。
青衣仍舊一塵不染,仿似一片狼藉的戰場與她沒有半分關聯,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