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來得晚了,都憋著一股勁尋寶,然傳聞中‘歸墟之心’蹤跡全無。
永珍天域一隅,黃紫韻因無所欲求,是以心態極為淡泊。她緩緩漫步於一處黑祭壇,此處乃永珍天域最高處,祭壇整體黑色,其上錯落有致排列了繁複玄奧符。
尚有連她都不識之古體字。
“或是紫月祭壇罷?可為何總覺此壇怪異?”
她小意避開各處虛空裂縫,當做開眼界般遊覽破損聖地,至此高臺上祭壇,卻令她流連。
觀察半晌,仍無法看出玄妙,不禁苦笑自己所閱典籍尚少。
此時此刻,她不禁憶起蘇伏。
“或許他在的話,能認出古體字罷。”她自語著,正欲取出蠱蟲感應一番。
忽然,靈覺一動,她眸子微冷,劍指驀地虛引,便有一道細弱劍氣自她指尖射出。
高臺下四周乃一片片殘垣斷壁,亙古前應為廟宇或殿群,劍氣激射,頓將其中一棟殘垣徹底摧毀。
崩塌中,煙塵瀰漫,卻有一道白影竄出,落於高臺下臺階。
“小白?”
望著白影抖落身上塵灰,微微生氣地拿複眼瞪著自己,她又驚又喜,疾步下了祭壇,小意地將它捧起,喜道:“你怎在此,你家主人呢?”
她料想小白在此,蘇伏定然脫了險,是以歡喜。
“吱吱……”
小白髮出微弱音聲,反倒不似應答,而像埋怨。近來蘇伏與她走得近,小白認得此女。
不過黃紫韻亦不懂小白欲表達何物,得知蘇伏脫險,她反不急,淺淺一笑說:“是我不對,差些傷著你了。”
便在此時,遠方地平線行來一男子,其身著絳紫綢緞,烏髮束著白玉絲帶,隨意灑落肩背,其面有稜有角,異常俊美,厚薄適中的唇角這時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其前一息尚於十丈外,只一抬步,便憑空跨越十丈餘,不過幾息便行至高臺下。
黃紫韻靈覺可至百丈外,早有感應,便囑小白藏於祭壇另一面。
男子似是未覺,立於臺階下,微微抬首,淡淡笑著說:“棋子皆已備妥就位,只差紫韻你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早知你有算計,需要我做什麼?”黃紫韻平靜地望著男子,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聞言,男子並不如何意外,只是微微笑著說:“接近蘇伏的任務到此為止,其實令你接近他與所謂異星降世並無關聯,若此人再無異處,便不過是個無關輕重的棋子,早於洞靈源他的價值便已不存。”
“你常揣摩我落子,倒可與你一個機會說說,若能猜中半數,有重賞。”
通神境便領悟劍心雛形,於男子而言,此秉性確然上等。然真界尚有天生道體,天生劍心,以他眼界,反不將蘇伏放在眼內。
此人正是行蹤飄忽不定,行事莫測難明的湛臺神秀。
黃紫韻秀眉絕倫容顏淡漠如水,說道:“無所謂重賞,只須你信守承諾,此次替你辦完最後一件事,你我兩清。
“你應不會忘記自己曾立過道心誓罷。”
她心頭卻冷笑忖思:“忘記亦無妨,天道自會尋你算總賬,長生真人劫數,怕會引動真界震動罷。”
近來她心緒愈發平靜,面對湛臺神秀愈發從容,顯是道行又有精進。她能感覺到距抱虛不遠。若晉入抱虛,她便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了。那時她可得劍齋根本傳承,身份地位將有質的飛躍,可與湛臺神秀這樣的聖地聖子候選人平起平坐。
當無論何種因由,亦不可能令她忘卻仇恨。
湛臺神秀淡淡一笑,說道:“罷了!可知你腳下祭壇為何物?自然,我所問並非平凡表面,其下尚有出乎你意料之物。”他緩緩步上臺階,來到高臺上。
高臺約莫有十來丈,結合底下曾經建築的影子,依稀可辨是上古時,紫月二十八道宮祭祀祖師所用。間中有個佔地約數丈的平臺,祭壇便於其上。
惜此時看去甚為平凡。
“平凡?”黃紫韻微微恍惚,是了,此祭壇若是用來祭祀祖師,絕不至如此無奇。其上流轉道韻便是純陽大能亦無法抹除。
亦因此,黃紫韻反被勾起了興趣,淡淡問著:“願聞其詳。”
望著黃紫韻如此心平氣和,湛臺神秀反微微蹙眉,他當然能知此女瀕臨突破,可他算計著一箭三雕,非但可將此來兩大目標達成,亦可令黃紫韻保持目下狀態,繼續為他所用。
是以她愈是平靜,湛臺神秀愈是不喜,音聲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