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師姐……”喜兒也是大驚失色,急忙用手按著龍吟瑤的細肩,注入一道暖流。
龍吟瑤頓時好受了一些,她漸漸恢復冷靜,心知懊悔已然無用,應當馬上追上去殺了他,以絕後患。此念一出,當即就要起身,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個溫煦到令她想哭的聲音:“誘敵之計已交給夜閣主,師姐在旁掠陣便好,不過我想那邊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怕是瞞不過他們了。至於古師梁,不用擔心……”
餘音嫋嫋,遠空鬥見一道劍光沖天而去。龍吟瑤如釋重負,只覺無盡的疲憊湧上來,經此大起大落,竟比大戰一場還要累,當即昏睡過去。
燕琳見之,驚訝地道:“啊,龍姐姐都暈過去了,蘇伏怎麼還到處亂跑啊?”
……
星雲山脈以東,在星雲城與星湖之間有一片綿延數百上千裡的荒山。本來星雲山脈氣候還算合宜,核心之地出現一片荒山,確實有些怪異。
但只要稍微瞭解火鴉族,便可明白荒山的由來。正常來講,若非天賦異稟,才出生的火鴉根本無法控制火炎,對居住環境擁有很強的破壞力,常常因一隻小火鴉毀滅一片森林,長此以往,那些稍微聰明一些的火鴉,便將小火鴉趕到一處,只有等到能熟練控制火炎才能離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一大片荒山。
這荒山的歷史,可比三足烏還要悠久得多,後來索性便以火鴉山來命名。
火鴉山中段,在一處風乾的巖峽一端突然落下來一道虹光,正是古師梁父子。他仍然是一手扶著氣若游絲的古景旭,一手虛按在他的傷處。
照說以妖帥的妖體強度,只不過一個傷口,又有古師梁火元之力不住地修復,早也該恢復如初了。可蘇瞳的冰封劍不只是洞穿而已,還在他體內留下了無數道細絲般的冰魄劍意,想要完全驅除那些劍意,還需要至少五個時辰。
偏偏古景旭的天賦神通“涅槃”才觸發不久,救命火元點滴不剩,根本無法自救。
然而現在,古師梁最缺的便是時間。他的神情微微複雜,望著峽谷對面一個身著月白長衫,臨風而立的俊秀清逸的青年,不由微微苦笑:“劍君閣下若能放行,洛江城雙手奉上,古某保證不會報復令愛,從此攜犬子消失。”
此時的他不是野心勃勃想當上三足烏族主的一城之主、也失去了他最引以為豪的無恥與假仁假義。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父親為他最心愛的孩兒乞求一條活路,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青年自是蘇伏,凜冽的寒風不住地吹襲著他的衣角,想要將攔路的他拉扯開來,就連這如此酷寒的冰風也在為古師梁求情,任是鐵石心腸也不禁動容。
可每個人都有逆鱗,蘇伏的逆鱗就是蘇瞳,任他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口頭保證而讓蘇瞳時時處在危險之下。甚至哪怕對方發下道心誓,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的可能。面對對方如此請求,他只是緩慢而堅定地搖頭道:“你有兒子,我也有女兒。你既然肯為了他放棄一切,就更該明白我的顧慮。”
“我明白。”古師梁神情緩緩平靜下來。但他沒有放棄,誠懇地道,“同為人父,劍君閣下能否給古某一個機會,並非方才請求,我想用‘涅槃’救景旭,但需要一點時間。”
蘇伏沉吟片刻,輕聲道:“值得嗎,那是一條命。而且你一旦戰死,他一樣會死。”
“涅槃”就相當於一條命,可古師梁卻用來救古景旭,真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哪有什麼值不值得。”古師梁愛憐地望著古景旭,“老子救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若古某戰死,那隻能說他命不好。”
“那你就受著罷!”蘇伏微微一抬手,曼珠沙華當即飛過去,“嗤”地一聲洞穿了他的心臟。
古師梁悶哼一聲,身上斗然騰起黃金火焰,在如此致命的傷勢下,‘涅槃’自主激發,他強忍著心臟被刺穿的劇痛,控制著生機勃勃的火元注入古景旭的體內,頓時使他臉上的黑氣逐漸消去。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古景旭的臉色稍有些紅潤起來,只不過他體內的冰魄劍意仍然頑強根植,無法完全驅除,這便是冰封劍的可怕之處了。
“爹,孩兒好難受,你快幫我把那些刺人的東西弄出來,孩兒好難受啊……”古景旭恢復了一些力氣,雖無法動彈,卻能夠開口說話。
“再忍忍,馬上就好了。”古師梁勉強地露出笑容,額上已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那不是累的,那是疼的。
又過去半盞茶功夫,古景旭終於覺得不那麼難受了,但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