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聽著望著,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長老,您何苦自絕道基……”
月前還與其在龍宮碰面,那時仍有不俗英姿,嬉笑怒罵,恣意而為,如今卻落得這副模樣,他心頭髮酸,有些氣悶。
“誰敢笑您,我去將他捉來,向您認錯道歉!”
鴆長老顫巍巍地擺了擺手:“罷了……我這老骨頭,受不得修士跪拜,怕立馬就遭了天譴……我還想多活幾年,守著這個門……”
“對了,喜兒,她心中肯定怨我拋棄她不顧,所以不肯回來。你見到她,幫我勸勸,這個位置,總要她來坐的……別看她靦腆模樣,犟起來好像牛一樣,拉都拉不回,就看你能不能勸動了……”
蘇伏自無不應,道:“我一定讓喜兒師妹回來看一看您……您還有什麼想要的麼……”
鴆長老擺了擺手:“沒……沒了,你去罷!”
蘇伏走到門口,忽然頓住,無言跪倒,猶記那年戒律院迴護,藏經閣傳道,每想起一件,他便叩一次頭,直到九叩為止,方才起身離去。
第八百九十四章:故人重聚,物是人非(下)
接下來蘇伏分別去往夜照峰的煉器坊,拜訪了煉器坊坊主斑鳩。又去往流光峰藥園拜訪了史墨,其早年傷勢落下的病根,愈來愈嚴重,已經無法出園。
蘇伏利用天元水星之力替他梳理了一下體內淤積的經脈,方才告辭離去。
戒律院、講經院自也一一拜訪,待見過兩院首座後,方才往閻浮殿去。
來到殿外,值守弟子當即行禮:“蘇師兄,劍主正想見你。”
蘇伏還禮,舉步走入,殿中清曠,只得李道純一人,他來到其丈前行禮:“弟子蘇伏,見過劍主。”
李道純擺手虛託,含笑說道:“不用多禮,你能來見我,本座心甚歡喜。過往之事,想老祖也與你提過,本座就不贅述。此次大戰,論功行賞,你排首功,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提出來。另外本座準備了一些你可能需要的東西,你看看喜不喜歡。”
說罷,他衝著側殿叫喚一聲:“進來罷!”
當即有一個值守弟子捧著一個玉盤進來,玉盤之上,是一個小巧的指環,蘇伏眼神卻是略變,驚道:“儲物指環?”
李道純笑道:“你怎認得它是儲物指環。此物蒙塵許久,總置於寶庫未免可惜,故一併做了獎賞與你。”
蘇伏心中略感驚奇,這已是第四枚儲物指環了,劍齋有這指環並不奇怪,可蕭南離埋于歸墟的那枚又是從何而來?他原本以為那一枚便是劍齋所有,如今看來卻不是。
“師兄!”值守弟子笑著奉上玉盤。
蘇伏醒神,急忙接過來探看,卻見裡頭擺了數不清的白、藍玉,大量紅玉,另有補氣養傷丹藥無數,玄英丹數枚,補源丹二十多瓶近百枚,法器符篆若干,可謂應有盡有。
“這……弟子如何受得如此重禮?”
李道純斷然道:“本座說你受得便受得!再說實也不多,不到東都賠付數目的一成。”
說著頓了頓,又道:“即日起,你便是劍齋真傳弟子,可享真傳弟子一切福利。若你不嫌棄,便先在真卿的屋子住下,待匠人開闢一個新洞府,再搬便是。”
蘇伏完全可以想象,東都為了保全道統,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如此……弟子愧受了……只是弟子不日恐怕離開……”
他正想在莒洲建一座城,這筆玉石來的倒是及時。
李道純笑了笑道:“知你心不在此,流雲峰總有你一個位置,日後可回來小住。本來鴆長老提議是極好的,由你出任實證院首座,亦是對於你這一輩弟子做個鼓勵,開個先河。我們老一輩,總是要退下來的……”
“不過,本座知你不喜煩瑣,有個提議不知你想聽麼。”
蘇伏才得了賞賜,心緒大佳,道:“請首座示下。”
李道純道:“實證院實則並無許多煩瑣,不似戒律院要抓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講經院日日開課。故本座想讓你掛靠一個名頭在實證院,以代首座的名義。這名頭並不限制你自由,直到你們這一輩弟子中有人脫穎而出,足以勝任為止。你亦可自實證院中選拔良秀,只要本座首肯,便可授予其首座之位。”
“只是首座之位牽連甚廣,故你舉薦之人一定不能有所差池。”
蘇伏想了想,道:“未知實證院究竟何用?”
李道純指了指外頭:“自是針對青州以外,大門閥之間的鬥爭,與他州的來往,事無鉅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