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你草草宴飲一杯,推以不勝酒力辭出聚義廳,便去入口等我……我哄得李陽高興,再悄悄出來一起逃走好麼。”
第六把交椅?新入的?莫不是楊勝麼?
蘇伏驚訝於楊勝竟如此了得,方投誠便坐上第六把交椅,心中想著,有些分神,便漫不經心地應著。
翠翠見他如此,只當他開始後悔了,不由一陣心酸,但很快堅定心念:“劉昌,若今夜子時我沒有來相會,你便逃罷,逃得遠遠的,不要讓李陽找到你!”
“那你呢?”蘇伏回過神來,笑著說道,“說好一起逃的,怎能撇下你一個人。”
翠翠心中稍感安慰,搖頭道:“我不要緊的,李陽還是愛惜我的,他不會殺我,至多給我一些懲罰……”
想到方才李陽毫不容情地一掌,她心間苦澀難當,李陽已被憤怒吞噬,哪怕留著她的性命,也是為了報復,此時隱而不發,彼時不知要受多少凌辱。
蘇伏總算聽出異常,心念微微一轉,便即明白她所想。
他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細細探索這劉昌的記憶,像似觀閱文章一樣,細細體會過來,卻失望的發現,劉昌果如他所想,只是不願別人染指他的“東西”而已。
將翠翠當成一件東西看待,又能有甚麼情誼呢?
意識到問題的嚴峻,蘇伏不由把眉頭鎖起。方才他教翠翠許願,本想不惜暴露也要成全他們兩個,卻未曾考慮事後如何。此時他忽然意識到,指望劉昌這類人發現真情,從此對翠翠愛護有加?這絕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翠翠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劉昌多半不會感激他情意,還會遷怒她連累自己。在鐵刀匪看門,他總算還是一個有“身份”的修士,離了鐵刀匪,他不過是天下散修中極為不起眼的一個。
總不能借著玄靈引,扮一輩子的劉昌!
想到此處,他忽地憶及過往借玄帝身份,替信眾還的那些願,許多都欠了妥當,治標不治本,救人只怕也會變成害人。
不如用離魂,改變劉昌記憶?可是改變記憶,並不能改變其本性,離魂也不是萬能的。他心中微微嘆息,自己方才若想到這一層,便當機立斷,絕了翠翠念想,倒還好處置一些。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想那李陽心胸也寬廣不到饒恕翠翠的地步。
那便只能事後救了翠翠,再將她記憶剝奪,如此方能救下她。有著安妥處置之法,他心中稍安,渾未察覺李陽的眼角餘光,都猶如利刃一般。他心中總是感覺虧欠龍吟瑤甚多,遇見一個像極了她的女子,自不願教她下場悽慘。
聚來的匪徒漸多了,翠翠趕忙放開蘇伏,去向李陽討好。她深知李陽脾性,此時服軟,尚能留一個體面。
一邊用溫言軟語哄著李陽,一邊又悄悄打量蘇伏,卻見他有些心不在焉,心中幽幽然,稍感刺痛。
入到聚義廳,早已聚來了數百的匪徒,各各興高采烈,端杯舉盞,你來我往,不敢掃了三爺興頭。
箇中有個左右逢源的,可不正是楊勝麼。許多匪徒向他敬酒,酒未曾醉了他,心卻醉了。這些可都是窮兇極惡,令人聞風喪膽的鐵刀匪,如今卻服服帖帖,客客氣氣向他敬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一時有些得意忘形,想著成為鐵刀匪第六把交椅之後的風光,竟將方才提防心思一概拋卻了。
不經意間卻覷到一抹冷淡的,宛如月華一樣的眸光,嘩地照亮他心間,明明清冷如月,卻炙烤著他心田,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醒過神來,卻見蘇伏假扮的劉昌便在不遠處,清淡的目光並未投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了他,投在了金燦燦座椅上的那個人,那個始終高深莫測的人身上。
“大家聽我說一句!”
一聲高叫,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卻是李陽戰到場間,意味莫名地望了蘇伏一眼,高聲叫道:“今日既是三爺大喜,亦是楊爺大喜。不過向我們鐵刀匪投誠的,素來有個規矩,那便是投名狀。趁著大喜時候,而廳內恰有個柴胡會細作,不如由楊爺為我們鐵刀匪祭旗,大家說好不好?”
“好!”廳內眾匪只怕天下不亂,鬨然一聲暴喝,又有人問:“哪個是柴胡會細作,居然如此大膽,李陽你快揪出來教俺瞅瞅!”
李陽還保留一分冷靜,向著首位上三爺,以目光請示,待見他微微點頭,方才狂喜,冷冷指向蘇伏道:“劉昌,便是柴胡會細作!”
第九百四十章:生死劫數,福至心靈(中)
“劉昌?”
一眾喝得微燻的匪徒,紛紛將蘇伏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