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聲沖天而起,黑山軍全線作戰。
許褚趕來的時候,徐晃已經搖搖欲墜,於是,他代替徐晃與張燕廝殺起來。
只不過,時間越拖越久。
許褚破口大罵,若是這邊拖的太久,耽擱了曹公大計,那他豈不是成了罪人?
“殺!”
許褚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以一人之力擋住了三人合擊。
張燕在親衛的拼死護送下已然退卻,許褚目眥欲裂,卻追不上去。
每當一個賊人倒下,後頭立馬就會有第二個賊人補上空檔,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擋住這殺神似的張燕,不讓其解脫出去,威脅到逃散的張燕。
張燕一步三回頭,他覺得恥辱無比,堂堂的黑山軍渠帥竟然淪落到這般田地。
這要去怪誰?
許褚身前已經倒下了二十具黑山軍卒的屍首,然而,黑山軍依舊前仆後繼,沒有一絲懼色。
被人糾纏了這麼久,許褚早已經又急又怒,他可不想日後被同僚嘲笑。
“鏗鏗”,金鐵交鳴聲響起,許褚的斧刃又一次被對方二人合力擋了下來,惱羞成怒的許褚驀然發力,他飛起一腳,踹飛了其中的一名賊寇,然後手中巨斧陡然變向,劈在了一名賊寇的腦袋上。
只聽得噗哧一聲,大好頭顱從中炸開,紅的白的噴濺而出。
一下子解決了兩名敵手,許褚只覺得眼前陡然變得開闊起來,他嘿然冷笑,揮斧衝向了於毒。
於毒避無可避,跟許褚廝殺了這麼久,他早已經力有不怠,只是身旁的部眾個個陷入了苦戰,沒有人能夠前來幫忙,毫無退路之下,他才梗著脖子玩命廝殺。
“嘿嘿,賊子,死去吧!”
許褚一招力劈華山,乾淨利落地劈向了於毒。
於毒下意識地揮刀攔阻,然而,筋疲力盡的他哪裡能夠擋得住熊罷似的許褚?
“鏗”“吱嘎”,一陣牙酸似的搓動聲,於毒虎口一痛,兵刃脫手而出。
許褚得理不饒人,又是一斧劃出,於毒懶驢打滾,險而又險地避過了要害,然而,他的右臂卻被斧刃乾淨利落地砍了下來。
“啊!”於毒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叫聲引得人人側面,於毒是自願留下為張燕壓陣的。
主將離去,須得有人震住場子,否則的話,局面局面定會混亂無比。
眼下,於毒落得這般慘狀,四周軍卒齊齊來救。
“黑賊敢耳!”
許褚正要梟下於毒的頭顱,耳畔冷不丁地聽到一陣風聲,下意識地舉斧擋了一記,卻是張燕見情況危急,丟出了兵刃,試圖救下於毒。
危急關頭,慘遭重創的於毒迸發出了所有的潛力,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每一次翻滾,斷臂處的傷口都會痛入骨髓,冷汗浸透了衣襟。
許褚追了幾步,倉促之間卻奈何不了他,當下只得又踹了一腳出了口惡氣,把於毒交給了身後的步卒,而他卻獰笑著撲向了張燕:“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張賊,吃俺一斧!”
敵我雙方這時候全都默契地為張燕與許褚二人讓出了道路。
這是雙方主將之間的對決,任何人肆意的插手都只會玷汙了這份感覺。
不知何時,於毒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渠帥,快,快走,快離開這裡!”
張燕苦笑不已,身為大軍主將,他能將自家兄弟棄之不顧嗎?
沒說的,唯死而已。
從武力上看,許褚要比張燕高出了幾個層次,然而,到了這最後的關頭,戰場究竟會發生什麼,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
對於張燕而言,與其讓他死在默默無聞的小兵刀下,倒不如讓他死在武將對決的戰場上。
興許,這是當下裡對張燕最好的抉擇。
十步,五步,三步,近了,更近了,藉助遠方忽忽閃爍火光,張燕看清了許褚的面目。
濃眉闊目,面若紫玉,膀大臂圓,七尺多高的身體讓他看上去宛若一隻叢林中走出的熊罷。
張燕心知自己絕難討到好處,有心退卻,可目光瞥到倉皇逃竄的於毒,他的心中卻陡然一軟。
也罷,拼他孃的!
身為黑山軍的統領,張燕知道對方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但如果糾纏住對方,讓於毒逃掉的話,那黑山軍也不至於全軍覆沒,以於毒的能力,東山再起不一定是一種奢望!
想到這裡,張燕萌生了死志。
曹操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