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用一場酣快淋漓的大勝告訴夷安百姓,他這個新任的縣尉麾下兵強馬壯,絕非等閒。
這時候,城內計程車紳透過勞軍這一方式,已經明白無誤地表達了善意,李賢只要和顏瑞色地與士紳代表閒扯幾句就可以了。
有時候,聰明人之間的交往格外簡單,並不需要太多交流,雙方便能明白各自的意圖。
古人最喜歡打啞謎,旁敲側擊,不太習慣直來直去的說法。
好在從介亭一路北上,李賢見多識廣,早就煉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要不然還真會露了怯。
陪著眾人天南海北地鬼扯了一番,話題涉及到管亥的去向,以及李賢的下一步打算上面。
李賢話裡真真假假,聽的人心情舒暢。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眾人滿意而歸。
李賢也頗有收穫,在糧秣即將告竭的關鍵時期,士紳們送來的一百擔吃食顯得尤為重要,最起碼,可以讓軍卒們多堅持一日。
想必,等到明天這個時候,周家堡、胡家堡、介亭的糧秣應該就可以到了。
那些士紳的管家們回城之後,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向家主一一稟告。
士紳們聞言之後頓時對李賢有了初步印象,新來的縣尉實力非凡,卻又不是狂妄自大之輩。
這樣的人物,無論身處何方,都會有立足之地。
有坐不住的傢伙甚至想去給莊文施壓,主動邀請李賢入城,卻被其他人勸阻住了。
現在這種時期,正是縣令與縣尉交鋒的敏感時期,誰要是過早站隊表態,立刻就會被另一方視為眼中釘。
能夠在夷安城內立足計程車紳自然不缺乏底蘊,對於他們來說,鐵打的夷安,流水的官吏。
無論官員是好是壞,他們早晚都得離開,可士紳們就不然了,夷安就在腳下,他們這些土生土長計程車紳“生於斯,長於斯”,並不需要刻意的討好任何人。
相反,地方官吏要想掌控地方,肯定離不開士紳的幫助。
越是這種關鍵時期,行動越要謹慎,從某種意義上講,地方上的權力傾軋,甚至不遜於朝堂上的儲位之爭。
一個不好,都會死人。
縣令府衙,莊文足不出戶,卻對外頭髮生的事情瞭如指掌。
此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對莊文說道:“今日出城勞軍計程車紳一共有十八家”。
莊文眼中寒光一閃,“一幫忘恩負義之輩,李賢還沒入城他們就急著捧臭腳,難道他們忘了,這幾年來,是誰對他們多有照拂嗎?”
“縣尊莫惱,依我之間,老是這麼與李賢僵持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沒有昨夜裡那檔子事也就罷了,城內士紳百姓不敢多說半句話,可如今李賢大勝黃巾,聲望一時無二,這時候再把他拒之門外,顯然有些招人口舌”
“依你之見,我該如何?”
“出城迎接,放低姿態,讓士紳們看一看縣尊的氣度”
莊文怒氣噴薄而出,“你讓我向李賢小兒低頭?不,絕不可能,那一日他把我折辱太甚,我不去尋他晦氣已經算他走運了,我又怎麼能向他低頭?”
“縣尊想一想,在孔北海心中,你與李賢,誰與他更親近一些?”
莊文臉色一暗,他知道,成功為都昌解圍的李賢在孔融心裡已經佔據了頗為重要的位置,而他呢,不過是一個縣令罷了,既非名士,亦非世家子弟。
真要是與李賢起了衝突,孔融偏向誰,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可就這麼向李賢低頭,莊文總是覺得格外憋屈,“我非去不可嗎?”
“李賢的態度很明白,縣尊一日不出城,他便一日不入城”
莊文恨的咬牙切齒,“小賊實在可恨,早晚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話雖這麼說,可其中的意思很明白,莊文打算低頭了。
一刻鐘之後,夷安北門緩緩地開啟了,在兩排頂盔荷甲的軍卒護衛下,莊文徑自走向李賢大營。
莊文出城了?在徐庶的陪同下,李賢第一時間出營相見。
“縣尊大人身體安好否?天干地燥,還是保住身體要緊”
莊文聽得眼皮急跳,李賢這是諷刺他之前裝病的舉措,“勞煩李縣尉惦記,之前只不過是太過操勞了,熬了些湯藥,好生休息了一番,我感覺好多了”。
李賢竭力裝出一副好客的神情,道:“喔,外頭風大,縣尊身體微恙,還是入帳詳談吧”。
莊文連連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