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汗說什麼呢?大汗長命百歲!”達格娜伏在窩闊臺肩頭喊。
大汗說話已經很吃力,被達格娜打斷了話語,要接上去,又費了番勁。“人……都有那一步,先父成吉思汗……求長生,最後,最後不也……我本欲讓三子闊繼我之位,可惜……失烈門是我長孫,他雖還是個……孩子,但天姿聰穎,將來……將來會是個好大汗……”
“您這是什麼意思?”脫列哥那已經聽不下去了。
“失烈……門。”窩闊臺動了動手指。
少年緊貼上床沿,跪於床邊。
“孩子……”窩闊臺憐愛地撫摸少年後腦勺,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這圈人,“耶律楚材,你把後面的話都記下……每個人說的話。”
耶律楚材應下,備好了筆墨。
窩闊臺對著眾人道:“你們……發個誓言。我死之後……擁立失烈門為……汗。”
“父汗!”闊端激動得已不能自制,瞪大眼,幾乎要撲到父親床邊質問。
“大汗!”達格娜和脫列哥那也不依了。
“發誓!”窩闊臺咬著字說。
大帳之中一片沉默。窩闊臺看著這些人,他的妻妾和兒子,看他們如何表現。
長子貴由忽然一動,跪地道:“兒巨起誓。必以失烈門為新汗,兒臣是失烈門的臣子,兒臣的子孫亦為失烈門子孫之臣子。”
“貴由!”脫列哥那驚得呼喊。
窩闊臺滿意diǎn頭,看著耶律楚材執筆記錄。
“妾也起誓,擁立失烈門。”達格娜向窩闊臺行禮,與貴由跪了一排。
闊端看得焦急,達格娜可敦是他的靠山,娘娘都起誓了,他該怎麼辦?
窩闊臺再diǎn頭,看向剩下的兩人。
闊端眼珠左顧右盼,他心有不甘,這次返回哈拉和林本有意拼搏一場,怎一回來就鑽了父汗套裡?這個誓言他絕不願立,但若不立誓,只怕父汗就得收拾他了。
“闊端,你怎麼不懂事?”達格娜突然說話,“你這孩子幾十歲的人了,還不能讓你父汗放心?”
闊端驚醒,也跪了下去,“兒臣,兒臣與大哥意同。將來輔佐失烈門,誰要是反對失烈門成為大汗,我闊端就砍下他的腦袋!”
床邊的脫列哥那五官不受控制地微顫,強忍怒氣。“妾,妾也是如此。”垮著臉說。
“都起來吧!”窩闊臺示意他們平身,“記好了嗎?”
旁邊的耶律楚材已經書寫完畢,把紙呈與窩闊臺。
“這就是你們的誓書,如此……我也安心了,有你們支援,宗王……也不會反對。失烈門,你把它收好。”窩闊臺把紙交給少年。
失烈門誠惶誠恐,雙手接下,柔軟的紙在顫抖,“祖父,孫兒……”
“什麼都別說!乖孫兒……”窩闊臺撫摸少年圓圓的腦袋,“現在,你的兩位祖母……兩位伯父……目前黃金家族……最有權勢的人,他們都支援你。你要做個好大汗……答應祖父。”
少年直diǎn頭。
“好,好!你們都退下吧……我也累了……”窩闊臺滑下身子。
兩位可敦與兩位王子,以及失烈門都告退了。耶律楚材收拾著文房四寶,落了最後。
“大汗,臣有一事。”耶律楚材欲走卻留。
“說吧……就知你有話。”
耶律楚材嘆道:“大汗若疼愛失烈門,實不該把他牽扯進汗位紛爭。”
窩闊臺合上眼,悶悶地吟了長長的一聲,“耶律愛卿啊!你說得對……可我……可我也有私心,就想把最好的……留給最喜歡的人。失烈門,他能不能成大事……就看他自己本事……”
“但願他不負大汗所望。”耶律楚材悄悄嘆惜。
“愛卿……你似很沒信心。”窩闊臺問。
耶律楚材直言,“失烈門雖聰穎,可年紀尚小,而汗位繼承,我等外臣是說不上話的,就算有心輔佐,也無能為力。諸宗王如狼似虎,只怕欺他年幼,不肯信服。”
窩闊臺緊閉的雙目上,眉毛擰在了一起,“我死之後……我那些野心勃勃的妻妾、兒子,必先作亂……但我又不能……不能剷除他們。沒有他們,黃金家族將勢力大減……到時候,宗王更不會服。所以今日才出此下策,留個把柄給失烈門……可如此,又將失烈門置於……另一種險境了。”
“大汗用心良苦,可敦和王子一定會所有體諒。”耶律楚材難以言表,“大汗,宗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