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已經收復,按原計劃,制司將由重慶遷回成都。彭大雅準備妥當,即將啟程。張珏等人也將上路,熊寶幾人回名山縣,張珏則隨彭大雅一行上成都。
才出重慶城,隊伍便開始分路,甘閏奉彭大雅之命,前往合州築城。甘閏對此破有微辭,他本意陪著彭大雅和水無漣同上成都,怎料彭大雅派給他這麼個苦差。彭大雅雖副書生模樣,性子卻固執霸道,當上制置後更是如此,哪容手下討價還價,不去就軍法論處。
水無漣則講明利害,合州築城是為了在重慶外圍建出道防線,以防將來蒙古再次來襲,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由他是完成是對他十二萬分的信任。甘閏吃軟,尤其聽水公主的話,聽著聽著,才答應下來。
“築城不知要築多久,不會要築幾年吧?我一個人,得有多無聊?”甘閏哀嘆。
他的水衝星小夥伴們也都安慰他,答應等辦完成都的事,回來後就去合州看他。
“你在合州哪裡築城?反正我不會在成都久呆,回程的時候說不定會去那邊看看。”張珏隨意地說,拍了拍甘閏肩膀,“別修得跟豆腐渣似的,我會用拳頭檢驗。”
“你那拳頭?”甘閏很瞧不起,正想說那不是雞蛋碰石頭嗎?但想是火王星人的拳頭,立刻改口,“放心,我會全用石心徹的!城址已經定好,就在釣魚山,你隨時來找啊!”
“釣魚山是嗎?我記住了。這地名,很配你們水衝星人!”張珏笑道,大步跟上已經行遠的隊伍。
水衝星人多姓魚,甘閏的小夥伴中好幾人如吞了根魚刺,頓感不自在。
“這地名是不是得改改?我們不想被釣,感覺很蠢。”他們建議道。
“可以!等我到了合州,會向地方官提議。就算他們不改,我修的城也會另取他名。已經想了,就叫‘水衝城’!”甘閏發願道。雄心勃勃地踏上前往合州的道路。
去成都的路不遠,順風順水,只走了數日。
再回成都,又是另一番感慨,張珏雖只是這座成的過客,但每次前來,感受皆不相同。第一次是陌生的異域,會聚了各式各樣的人,是他了解風土人情的場所;第二次是繁華的城市,居民永遠悠閒,心懷和平,對戰爭沒有半diǎn防備;第三次是燃燒的地獄,滿城大火,屍骸遍地,火焰中盡是哭泣與慘叫。而今次再見,他看到的是荒蕪與蕭條。
以前蔥綠的城外,現在連一棵草都不長生了,光禿禿祼出泥土,像被萬馬踏過,土壤堅硬,死氣沉沉。聽說曾有無數屍體在這裡積壓過很長時間,把草都壓死了。
張珏想起了那日的屍山血海,問屍體都去了哪兒了,回話的人也答不出所以然,他們都是聽說。聽聞有上百萬具屍體,蒙古人埋掉了些,因為太多,埋起來麻煩,就放火燒,燒得土都不長草。
穿過了殘破的城門,張珏觸目驚心,彷彿那場攻城戰還在昨日。成都城內到處是無人清理的廢墟,燒焦的殘柱依然一根根聳立,被瓦礫包圍。偶爾磚石中可見顏色略白的條狀物露出,走近了看,那是根白骨,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已被風吹雨打侵蝕得染上灰黃色。
城裡也有些比較完好的建築,多為戰後重建。修房的民夫來來往往,他們在的地方,是城內人最多的地方了,除此之外,整座城幾乎看不到人。
前方一隊官員,皆著大紅公服,見孟珙一行,先行了禮儀。其中站在首位的年輕官員與彭大雅年紀不相上下,雖還未有介紹,張珏猜得出,這位應該就是四川安撫制置使陳隆之。
兩隊人相見甚歡,一同入了府衙。接下來便是相互寒喧,各作介紹。張珏位卑,只能站在邊上,而他是什麼人,旁人沒有興趣知曉。
找了個機會,張珏退出府衙,到了朋友們那邊去。
仿若故地重遊,他們漫步在成都的街道上。街道雖滿是雜物和瓦礫,但仍看得出往日的寬敞,甚至此時看起來比從前還要寬闊,因為沒有了車水馬龍,沒有了人來人往。
張珏按著記憶中的路,找到了一口井。井上已經封了蓋,這難不倒他,輕輕地就揭開了沉重的石蓋。望井內,井水平靜無波,如鏡般倒映著他的臉,井底如墨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看不到王翊了,張珏坐著井口惆悵。王翊投井時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時的他無力拯救,如今歸來,空有懷念而已。
楊萃擺好香案,diǎn燃了香遞給張珏,張珏就在這井邊祭拜。
成都有馬敉寧的家,馬敉寧自然回家看看,帶著眾人尋著記憶中的路而去。由於絕大部分建築已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