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得很明顯,不過窩闊臺並沒有下令撤軍,不然闊端哪用得著徵求意見,直接就撤了。
但若以三王子身死為由撤軍,爭儲之心未免太過明顯,只會惹來非議。而以戰事不利為由,又顯怯懦膽小了。
“報——”帳外士兵跪地。
帳裡的人都在焦心闊出之死,按竺邇出帳接下信函,自作主張地先看了。按竺邇面帶喜色,向闊端說道:“殿下,饒風關的宋軍已經南下了。”
“什麼?”闊端感覺如同已經著火的房子被潑了桶油,“那些傢伙……我就知道,沒滅掉他們,他們定會截我後路!”
“殿下勿急,饒風關的的宋軍沒多少人,不足為懼。”塔海安慰他道。
按竺邇微笑,“塔海元帥說得沒錯,我軍雖已損兵折將,但還不至於怕饒風關的人馬,而且對殿下來說,也是個好訊息。”
“怎麼個好法?”闊端不悅道。自己被宋軍逼迫,他竟說好,還面帶笑容。
“如此殿下就可以撤軍了。”按竺邇解說,“殿下之軍已成孤軍,四川形勢已經對蒙古不利,再不撤退,就有被截後路之憂。如此,就算沒有大汗下令,殿下北迴也稱得上明智,大汗不會怪罪。”
“按竺邇那顏說得有理。”塔海附和,“殿下快下決定,若再不走,等宋軍聚多,只怕真的就被截斷後路了。”
闊端早有去意,此時正好有了足夠理由,不過依舊難以甘心,“只可惜累積下的戰利品都在峽內被宋人奪了回去,不能給父汗帶回大禮了!”
“只要能回去,就是獻給大汗最好的大禮。完好無缺的王子才有用,以後要多少戰利品都能再搶。”按竺邇說道。
闊端diǎn頭,只要能回去,以後他就是大汗。
第238章 過年
嘉熙四年的正旦節過得尤其喜慶,重慶城張燈結綵,百姓好幾年都沒這麼高興過了,蒙古撤軍,總算迎來了個太平年。
那些躲入城內避難的人還沒走,前線退回來的凱旋將士又入了城,所以今年重慶城裡城外人特別多,進出城門都擠得人流動不了。大街上熙熙攘攘,只能看見人,要想看見路邊的攤位、店鋪,那都得齊上半天,撥開人群才見得到。
制司外,爆竹聲聲,花火閃爍,制司內也熱鬧非凡。今日製司擺宴,一為慶祝新年,二為慰勞有功將士。京湖安撫制置使孟珙坐上席,其下坐了四川安撫制置副使彭大雅,以及名位將士。孟珙敬酒,眾舉杯同飲。
孟珙掃視全場,忽然不由得感慨,“佳節團圓,還是不能到齊啊!”
“制置說的可是陳制置?他和饒風關統制張珍還在路上,晚些時候才能到。另外有多處將官必須堅守關隘,也到不了。他們雖人不能到,但心意定在。”彭大雅向孟珙單獨敬酒。
孟珙還禮,說道:“我已書信陳隆之到成都等候,他不會到重慶來了。等過完年,我們也要到成都去,畢竟成都才是四川首府。”
彭大雅聽了,有些五味雜陳,“是,我會作準備,到成都拜見陳制置。”
“子文,你有話不妨直說。”孟珙疑道。
彭大雅為難片刻,輕嘆了聲,還是說了,“既然孟制置問起,子文就在此說了。雖然歷代以成都為四川首府,但成都四周地勢平坦,一旦軍騎入關,成都無險可守,就危險了。成都失陷,制司無存,整個四川的排程就會陷入癱瘓。前次成都為蒙古人所佔,弊端已暴露無遺。”
“你想把四川制司搬到重慶?”孟珙問。
“確有此意。”彭大雅diǎn頭,“重慶依山而建,四周都是大山,易守難攻。只有保住制司,才是保住整個四川的前提。”
孟珙沉思少許,對彭大雅道:“這是你們四川的內政,我是京湖首長,職位再高也插不上嘴。等見了陳隆之,你與他好好商量。子文阿!你雖是副使,但也是重慶知府,有些事可以自己拿主意,我想你心中早有打算。不過其中的度,可得把握好了。”孟珙說著,向彭大雅回敬。
彭大雅舉杯,孟珙一番話中,他聽出了內在之意,陳隆之可能不會允許他的建議。“多謝制置提diǎn。子文以為,對的事就得去做,只要最終能獲好處,能造福百姓,花上些代價又何妨。就如築重慶城來說,背後非議我的不在少數,但築城效果有目共睹,輿論終會扭轉,公道自在人心。”
孟珙讚許地diǎn頭,但又想說什麼,而沒說出口。
“張君玉情況好些了嗎?”孟珙轉說別的話題,“他可是這一仗的大功臣,要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