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城破之時,知州劉銳舉家自盡,劉知州幼子才六歲,也懂慷慨赴死。你們這些人中,有幾個敢說自己沒有兩手準備,沒有棄城逃跑的心思?”
“下官惶恐!”房內諸官,這聲“惶恐”喊得到是齊心。
第205章 非議
反對築城,就是有棄城逃跑之嫌疑,這帽子扣下,那些官員還不嚇死?彭大雅的果決手斷他們都見識過了,已有幾個被革職的榜樣在那裡立著,他們縱然反對,也不敢激烈了。張珏在門外聽得發笑。剛來重慶時,他亦覺得此城山水環抱,易守難攻,唯城牆太過老舊,是為弱diǎn。這城該築。
“你們幾個,在這裡等制置可以,但把馬都牽到後面去吧,別在這裡礙事。”路過的一個無名小吏喝斥道。
甘閏拿制司裡的人也沒辦法,只好聽從,與王虎等人一起把馬牽走。
制司公務繁忙,大門外又進了官差,雖不知他們來幹什麼的,但見押進個身縛枷鎖鐵鏈的犯人,此人二十七、八年紀,相貌平常,看起來就是個鄉下種田的。
張珏有幾分好奇,此人犯了何罪,會被帶到制司。按理說,一般罪行當地官府就可處理了,何以驚動制司?制司也不是審案的地方。可這時,奔雲馬卻呼呼地不安了。
奔雲從來都無所畏懼,居然露了驚慌之色,必有原由。張珏撫摸鬃毛安慰,可惜與奔雲無法用語言交流,難知其感應到了什麼。但張珏保持了警惕,觀察四周,卻未見可疑。奔雲有異,是從官差和犯人進門開始,張珏尤其留意了這些人,可看不出端疑。
押犯人的官差與制司裡的人接上話,“請稟告制置,殺害李主簿等官吏的兇手已經押到。”
聽了此話的人一陣色變,目光瞥了眼戴枷鎖的犯人,趕緊去稟報了。周圍的人也都私語議論。
“小哥,李主簿怎麼回事?這究竟是什麼犯人啊?”張珏悄悄問了個落單的年輕差役。
年輕差役還在向犯人張望,似要看看是否三頭六臂。張珏耳旁叫他,把他嚇了一跳出,定了定神才說:“你不知道?這麼大的兇案!李主簿到涪州招集民夫,一行十多人,被拒服勞役的一個涪州農夫全殺了。彭制置相當震怒,下令必須抓到兇手。這是彭制置diǎn名要親自辦的案,自然押到重慶來。”
“一個農夫殺了十多人,這麼厲害?”張珏也望望,怎麼看那犯人都是普通人。
“李主簿那些人死得可慘了,好些人腦袋碎成漿汁。”年輕差役雖未親眼見到,但聽人談及,自己想象出當時的景象都渾身發寒。
張珏越聽越覺古怪,但自己看不出問題,只好暫不想此事。
牽馬到了後院,把馬拴在樹邊,張珏問起熊寶,“石僕遇上什麼東西,會慌張或有別的異常反應呢?”
熊寶被突然這麼一問,到愣了好一會兒,翻白眼想了陣,“能讓石僕有反應的東西?石僕能有什麼反應?一堆沙石凝聚而成的半生命體,沒思想、沒感情,見到同類都不會有反應,除非遇上像老大這種與其有特殊關聯的人,或者石鬼那樣的天生支配者。”
“石鬼?”張珏迷惑。把韁繩丟給出熊寶,快步跑回院內。
官差和犯人已不在那兒了。張珏問院裡的人,院中的差役回答,彭制置下令收監,他們押犯人到監牢去了。張珏又問了那些官差的姓名住址,他懷疑這些人中必有問題。答話的差役與那些人只是萍水相逢,再說與張珏也很陌生,哪知道這麼多,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陌生人。只說了幾個他認識的人的名字,屬於哪個部門,其它的資訊就不知了。
張珏記下來,有機會定要依次去瞧個清楚。
這時,房門吱溜聲響,裡邊的會議已經結束,官員們個個嘆氣搖頭,看來完全沒能說服彭大雅。
彭大雅最後出屋,張珏就是來找他的,現在機會正好,迎了上去。彭大雅一眼就看見了他,也是大喜,帶著笑容到了他面前。
“不是在地底療傷嗎?如何,身體恢復得怎樣?”
“託大哥的福,這個傷要治好,雖還得花上些時日,但已經有全愈的希望了。而且還遇上了同鄉,溫泉之行收穫頗豐。”
彭大雅高興地笑,“甘閏在信中已告訴了我,恭喜你了。那位上官先生我也一定要見見,他來了沒有?”
“上官兄要守著洞穴,一刻不敢遠離。他說敵人已近,隨時會出變故。他這麼緊張曉棠,我都覺得慚愧。”
“那我去拜訪他。”彭大雅決定了。
張珏欣喜,此話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