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道。
達格娜看了一陣,說道:“是敵是友,遇上了才知曉。不用多管,我們趕路要緊。”她下令繼續下山。
楊萃坐在單架上,離地面更近,看得更清楚。那條几根手指寬的灰燼線,讓她升起了莫名的感覺,彷彿那是一條引路的繩子,它的目的是為使人不迷失方向,而想到喜歡用火的人,楊萃忽然聯想到了他。她不敢確定,狂喜且不安。想再看看那條灰燼,單架卻抬遠了,達格娜厲聲喝斥她想倒轉的行為,催人走得更快。
楊萃失落地垂下頭,她知道自己會錯過什麼了,不過她不後悔,那是她早已決定放棄的東西。只是心裡仍有幾分高興,畢竟他真的尋了過來。
女城山上,屈英對著鏡子,拆下臉上的紗布,一張絕美的面孔顯現出來,映上鏡面。這不是她的臉,然而現在變成了她的。輕輕摸了摸,肌膚光滑勝雪,完全不同於以前那張又幹又皺的醜臉。
曾經,她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得跟其他女孩一樣,沒人再嘲笑她異樣的容貌,她能夠正常地過上普通女孩的普通生活,可她也明白,終是場幻想而已,臉上的傷疤根本無法消除。
可如今,她的願望不僅得到實現,還變得比其他女孩漂亮得多,她卻高興不起來了。
此事未經楊萃同意,不知她甦醒後,會是個怎樣的暴怒情行。這是屈英心中的愧疚,然而她並不是貪圖楊萃的容顏,她只是想讓她活下去。楊萃不該死在這裡,她要是死了,以後張珏找誰去呢?
“才這麼一會兒就拆了包紮?”女官擔憂。不管多精湛的技術,這種器官移植總有傷口,裂了就難辦了。
“不露出臉,她們怎知主母的女兒還在呢?”屈英道。對著鏡子苦笑,表情得小心,還不能做大了,以免真的撕裂創口。
“其實你是何苦?你可以跟著她們一起走。”女官道。
話確實如此,根本用不著換臉,只要打暈楊萃,她們一起離開女城山即可。然而屈英卻做出了最艱難的選擇,楊萃不想走,她又何曾想?她想留下來,多年前,她本該死在山下,是女城山上的人救活了她。
“苦的人是楊姑娘,那麼天仙般的人,被我換了張醜臉,她該有多生氣?”屈英道。
女官搖頭,“這就不必為她想了。蒼露姬最怕變醜,如果她經得起此磨練,以後前途無量。另外我觀那孩子,與普通蒼露姬不同,大概受她父親的影響,她並不在意這身皮囊。她若生氣,也只會氣你們把她打暈,偷送出山,讓她不義了。”
屈英diǎn頭,“以後若有緣相見,定把容顏歸還於她。而我,有這一天就滿足了,再沒人說我是花臉。其實我更想看看,自己的臉沒有疤痕的樣子。”
女官都替她感到心酸,當年屈英被抬上山救治的時候,她也目睹過,一個渾身焦黑,奄奄一息的小女孩,雖搶救回來了,卻留下滿身疤痕。別說山下的人,就是山上的蒼露姬,也笑她長得像妖怪,但她異樣堅強,主母也說她有能讓蒼露姬自嘆不如的堅韌。
轟隆一聲,桌上的鏡子被震倒,扣在桌面。
“怎麼回事?”女官驚問。
這還用問?屈英提起桌邊之刀,奔赴門外。
外邊的女子見屈英奔來,個個驚慌稟道:“楊姑娘,蒼露虎已經毀掉山門,攻上來了!”
屈英快步往前衝,到了長長的階梯dǐng端,石階向下延伸,看不到的薄霧盡頭,連線的就是山門。薄霧仍在,然而霧中卻有光紋閃現。
“他們似有種武器,可以割開一切,所以山門才崩壞得那麼快。”女兵解釋。
現在討論對方的武器已沒有多大意義,也來不及了。屈英下令,“把東西都放出去吧!”
幾名女兵立刻推著小車到了石階前,滾下車上的石球。此石球是女城山自制之物,蒼露姬來自天外,但已在此星繁衍多年,許多祖先留下的東西都漸不能用,她們便模仿製了些。此石上有幾個孔,女兵diǎn了火摺子,丟入孔內,立刻把球推下石階。圓球一邊滾動,一邊冒出紫色煙霧。
裡邊填的不是炸藥,是按古方配製的毒藥,跟許多有蒼露姬特色的武器一樣,此毒據說只對男性有效。
石階下端,蒼露虎正全速上山,也罕手持光閃閃的光之刃,衝在前面。此武器他越發中意,不僅為他砍下火王星人的頭顱,更劈開了女城山的山門,果然世間沒有它切不開的東西。
這時,幾枚石球咚咚滾下,它們冒出紫色氣體已經瀰漫開。
“氣體有毒!”按竺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