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寨中老老小小,牽掛甚多,可我,不能原諒……”
城牆之下,炊煙已經散盡,但營中的火堆卻比之前更多。沒了煙霧阻擋,藉著火光,可以清晰看到走動計程車兵,他們或三、五成群,或單獨一人,幹著各自的事。
“蒙古為我之敵,他現既已是蒙古之將,就是我之敵。友情?這種東西在生死之中,在大義之下,不過拖累而已,趁早了卻得好。”曹友聞注視著牆下往來的,見過的或沒見過的面孔,感觸頗深地說,“他帶著寨中老小,我也帶著這幫兄弟,怎能讓私事絆我手腳?我還要帶著他們衝出條活路。”
“將軍……”張珏感覺得好,曹友聞難以放下,卻又不得不放下的心情。
“謝謝你,謝謝你給我講了你的朋友。那個朋友若真的有,一生可遇不可求,你要珍惜。”曹友聞回頭對張珏說道。
張珏一愣,“將軍,你好像誤會了。小的並非編造,真的有這個朋友,為什麼要騙你呢?”估計曹友聞以為是為安慰他而編的說辭。
曹友聞只是一笑,離開牆邊,繼續前行,“那麼你告訴我,那個姑娘最後選的是誰?是你還是他?”
“這個……”張珏羞澀低頭。
“編不出來了吧?哪有大姑娘自己找男人的?”曹友聞笑著加快了步伐。
下城之後,曹友聞告別張珏,他得回去了,也叫張珏,早diǎn休息,謝謝他給自己安慰。張珏看著曹友聞離去,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樣的心結哪是說解就能解開的,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抹平心中的那塊傷。
天早已黑盡,營地內東一團西一坨篝火燃著,到還照亮了路,聽得到嘻嘻哈哈計程車兵的笑聲,坐在火邊取暖聊天的也大有人在,不過這個時辰大多進帳休息了。仙人關常年駐軍,修有營房,但其數量遠遠不夠臨駐進的這麼多軍士使用,帳篷還是挺管用的。
不知道王虎他們休息沒有,是該回去了。張珏穿過dǐngdǐng帳篷,尋找自己隊伍的聚集地,這些帳篷看起來都差不多,每次換營地之初,都得讓他找一陣。
前方一堆柴山,張珏納悶,自己竟走到堆雜物的地方了?之所以看得見是堆柴山。那是因為火光特別亮,把四周全照亮了。
張珏一股詫異上心,一堆乾柴旁邊燃著熊熊烈火,誰diǎn的火啊?這不是製造火災隱患嗎?正想著,就見一個士兵模樣的人往火堆中扔了幾根乾柴,以保持火焰旺盛,還真是就地取“柴”。再見那士兵扔了柴後,蹲一邊握了斧子劈柴。
這個士兵顯然沒幹過劈柴這種事,一斧砍下,斧子陷了木樁裡,手腕粗的木樁卻沒破開,他握緊斧柄連帶木樁,在地上咚咚杵了幾下,才斜斜劈下一角。士兵擦了額頭汗水,把木樁立好,再來一斧。就這麼砍了五、六斧,才算把木樁砍成細長的柴棍。
張珏搖頭,這是哪來的公子哥從軍自虐。因為火光明亮,照得士兵的臉也較清晰。張珏看得有幾分眼熟,或許在哪兒見過,正要走近細看,忽然旁邊快步走來個隊將。
還沒走近,隊將就吼起來,“誰在這裡diǎn火!是你?馬敉寧,只有你幹得出這種蠢事!”隊將上前不滅火,先給劈柴計程車兵一腳。
士兵倒地抱頭,哀求道:“我不是有意的,實在看不到,才diǎn了火。”
“你要有多亮,你當在讀書寫字?叫你劈柴,劈一天都沒劈完,你能幹什麼事?還好意思diǎn火?你劈的柴還不夠這堆火燒!”隊將說著又踹上幾腳,踢得士兵慘叫連連。
“馬敉寧?”張珏覺得這名字也耳熟。想了陣,立刻驚悟,馬敉寧不就是成都的那位公子嗎?
“住手!”他喝止隊將,“他就算犯錯,也不能這麼打呀!”
“你是誰?”隊將回頭瞪,“我教訓手下,你管個屁!”
張珏怔了怔,自己現在也是個兵,確實沒資格叫人家隊將住手。瞥了眼火堆,有了主意。
“隊將!你的衣服!”張珏突然大叫。
隊將一愣,低頭看,才發現衣服下襬著了火,“哇啊!快,快幫我滅火!”隊將急得狂跳,撲地打滾。
“滾啊!快滾!”張珏急著似地在旁邊叫喊。
可這火怎麼都滅不了,隊將痛得哇哇大叫。“別慌,看我的!”張珏上前,對著著火的部位一頓猛踩,隊將哇哇聲叫得更慘,不知是被燒痛,還是被踩痛了。
火總算滅了,“都是你害的!馬敉寧,等會兒找你算帳!”隊將跑開的時候,屁股還早著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