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制司發的通行令,誰也過不去。
張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去。自己雖沒有通行令,但有轉軍令,還不讓他到軍中報到嗎?
關隘已就在眼前,三人放緩了速度。張珏抬頭遙望,心中感嘆,好一座雄關!峭壁之間,城樓隱現,不經意間,一角青色飛簷直刺碧空,城牆依山而建,猶如垂直的斷崖,只要仰望,不可攀越。
張珍招呼他們上前,三人緩緩到了關下。立於關下,更覺身型渺小,關隘如同懸於半空,仰望得脖子都快斷掉。
“下面什麼人?”關上的小卒吼著問。
“要去投軍的人!”王虎提了口氣,向上對吼。
只見關上計程車兵揮了揮手,“閉關了!有通行令嗎?”
沒有!三人相互看了看。張珏欲掏出轉軍令,想試試行不行。卻聽張珍喊,“我是饒風關的張珍,叫你們楊統制出來!”
“好大的口氣,還敢叫統制官出來,要迎接他嗎?”王虎低聲嘀咕。
上邊的小卒愣了愣,還真通報去了。沒一會兒,兩個人影出現在關上,有人探出身子,像在張望他們。
一個戲謔的聲音從上邊發出,“這不是張憨子嗎?聽說你在丁憂啊!怎了,孝期滿了?”
張珍大吼,“少廢話!你,你不是張實嗎?你怎麼在這兒?”
上面的人哈哈一笑,沒答他的話,身子縮了回去。
一會兒後,關隘大門咔嚓一聲,厚重的門啟了條縫,漸漸開了。不等門開全,只要能容下一人身就好,張珍帶著張珏、王虎,進入關內。
“張憨子!”關裡一聲喊叫。
張珏定睛,就見著有人撲了張珍身上,如同兄弟見面般擁抱一團。這人的軍服不同於士卒,是名軍官。張珏納悶,這張珍以前在軍中擔任何職,與這些將領如兄弟親密。
“別憨子、憨子地叫,這麼多弟兄在旁,嚴肅diǎn!”張珍覺得該維護一下自己的形象,輕咳了咳,黑白分明的雙眼瞥向左右,尤其注意了身後的張珏和王虎。
那名叫張實的軍官根本不管,眼睛盯住張珍挑來的擔子,眼內似放了光彩,雙手直往籮筐中伸去。
“喂喂!這是我給兄弟們帶的家鄉土產,你別抓光了!”張珍著急阻止。
“我也是你兄弟,你也有份的!楊兄你快diǎn,拿你那份!”張實邊在籮筐裡亂翻,邊回頭叫另一名軍官。
另一人跟著張實一起來的,不過比張實沉穩,緩步走向他們。論年紀,他與張實、張珍相當。張珏仔細看,他穿的是統制官的軍服,應該就是這個苦竹隘的統制了。
“年紀不小了,還這麼胡鬧,看把憨子急什麼樣了?他兄弟多,你全給他拿了,後面分給誰去?”楊統制說道。
張實收回了手,“跟他開玩笑的,憨子幹什麼都認真,逗他玩。”
張珍此時已憋紅了臉,張實剛才那樣子哪像開玩笑,好似真要把他的籮筐洗劫一空,咕噥道:“你明明在馬湖,怎到苦竹隘來了?該不是擅離職守?”
“我就不能來苦竹隘?楊統制是我好兄弟,來看看他不行?”張實答道,不過也不知是否真是這個原因。
還是楊統制開了口,“我們接了密令,在此等人。憨子,你帶來的這兩位是……”
果然還是問到他們了,張珏和王虎也不猶豫。
“在下張珏。”
“在下王虎。”
楊統制臉上立刻露出異樣之色,不知是驚訝,還是覺察到什麼。
張珍為他們補充,“這兩位兄弟是我半路遇上的,要到曹友聞將軍麾下效力。行個方便,讓他們過去吧。”
楊統制臉上顏色更嚴肅,連帶著那不正經的張實都跟著正經起來。楊統制立刻問:“兩位可曾在襄陽忠順軍掛過名。”
張珏覺得這幾人有異,自己在襄陽投的忠順軍,雖沒正式參與過軍中事務,也沒正式跟著完成過任務,但確實算忠順軍中人,不猶豫,便答了是。
“真是你們?這裡說話不方便,裡面請。”楊統制手臂指了關內深處,前面帶路。
“怎麼回事?”王虎不明所以。
張珏料想這幾個都與忠順軍有關係,他們口中提到密令,可能更與天外天有關,大步跟上看個究竟。
五人進到間屋子,關上門,楊統制與二張一字排開,向張珏敬意抱拳。
“在下苦竹隘統制楊立。”
“馬湖統制張實。”
“饒風關統制張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