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開玩笑了。”魚澄對著他冷笑,“誰不知王兄那柄鐵錘是把利器,雖還未戰,已經引人矚目,將來建功立業就靠它了吧?”
王虎這柄鐵錘看起來與普通方頭大錘沒兩樣,既無紋飾,也無特殊造型。但握在手裡細看,不難發現其線條流暢,錘頭錘柄渾然一體,打磨精細,就連那些打了幾十年鐵的老鐵匠,都讚不絕口,稱其巧奪天工,再配上王虎引人注意的外型,由此,王虎與鐵錘相互輝映,都成名了。
他的鐵錘不是平凡之物,王虎心裡有股驕傲,不對此話,只以傲慢笑容對應。
魚澄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哪容別人在自己面前擺譜,再加上同伴之死還與王虎有極大關係,豎眉瞪眼,狠狠相望。
這兩人從見面就不對付,一路上言語多有針對,眾人不明原由,或看熱鬧,或有拉幫結派之心。
“好了你們兩個,將來自有一較高下的時候,不過不是同袍相殘,是在戰場上比個高低,看誰殺敵更多。”王堅也不明這兩人矛盾何在。王虎和魚澄都是他看好計程車兵,並不願見他為瑣事爭吵。
他們說得熱鬧,錢小六一個雜役卒插不上嘴,聽他們說了陣,忽覺想方便了,便離開這群,入了樹林。
在樹前解了褲帶,一泡尿浸溼樹杆,頓覺渾身舒暢。舒服嘆了聲,系褲帶之餘,卻無意間見著樹杆上一串刻痕。
“什麼東西?”錢小六彎腰檢視,手指撫了上去。
這患刻痕很新,裡邊的木質發白,像是剛刻上去的,刻的像是字,但形狀很奇怪,與平時見過的字大不相同。反正錢小六本來就不識字,也不在意了。
林子裡呱呱飛起群鳥,樹陰下,林中陰氣瀰漫。錢小六抬頭四望,心裡莫名驚慌,又提了提褲子,想出去了。
忽地,頭dǐng羽翅拍動聲“撲撲”,一片陰影罩了頭dǐng,錢小六抬頭望,那東西卻已落了身前。
錢小六繃直身體,嚇得後退,待看清擋路的是什麼,一張臉更嚇得蒼白無色,他面前的竟是隻似鳥似人的怪物。
鳥人衝著他一聲尖嘯,頸部的羽毛堅立一週,看上去脖子狀大了數倍,鳥目圓瞪,彎鉤狀的喙張開,像鷹要啄食眼前的肉塊。
“你看到了?”鳥人尖而啞的聲音不像喉嚨發出的。
錢小六嚇是忘記該怎麼辦了,好大一隻鳥,鳥會說人話。“妖……妖怪……”嘴裡只剩這句,可喊不出,聲音喉間打轉。
利爪如刀,他就這麼傻愣愣立著,鮮血濺上大樹,染紅了那新刻的記號。
“什麼聲音?”王堅望著樹林。林上飛鳥成群,像被什麼驚擾到了,飛離了樹冠。
刀刃行走的軍人,隨時保持著戒備,順手拔出身邊的刀。王堅一動,其餘人跟著動了,個個拔出武器,警惕著樹林。
“現在動手?”魚澄犯嘀咕,只有他既不拔武器,也沒動作,仍然坐著。
一隻黑影衝出樹林,直飛向天。眾人尚未看清那是什麼,就見得天光一閃,一道雷霆劈向地面,耳邊炸響,瞬間失聰,兩名士兵被劈中了,渾身冒煙,焦糊倒了地上。
眾人恐駭,王堅驚望天上,空中飛著只巨大的怪鳥。
“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鳥人空中大叫,全身電光嗞嗞作響,“還不都出來!”他對著不明方向喊。
林中躍出數條黑影,皆黑衣蒙面,手中武器非金屬,刃身乳白,像是骨制。
“除了王堅,都給我殺了!”鳥人發令,黑衣人衝向宋兵。
眾士兵已經嚇得慘無人色,完全不清楚狀況。
“王統制,你好像惹到了不該惹的東西。”王虎抖開包裹敲山錘的布,手腕翻轉,鐵錘呼呼起風,舞了兩圈。
“我也不知何時惹了這群異類,此地已距棗陽不遠,快去求援,其餘人隨我拼死一戰!”王堅拳刀衝在最前。
身後卻傳來慘叫,回頭看,那名欲跑去棗陽求援計程車兵已倒地身亡,殺死他的是柄骨制長槍,執槍是個身披黑色魚鱗甲的年輕男子。
“你……”王堅吃驚,因這個黑甲人正是魚澄。看這裝束,看這骨制武器,王堅已經明瞭,“你與他們是一夥的?”
魚澄答道:“是。讓你失望了,辜負了你的提攜栽培之心。”
“為何如此?”
“為何如此,等會兒便知道。”
“還沒看出來,他是個妖怪嗎?”王虎指著魚澄喊。
身邊慘叫之聲連連,士兵接連倒下。
王虎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