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現在這個堤,不是我盡力就能修好的了。漢江接連發生的怪事,鈐轄早知曉了吧?”
“是,所以我才下令停一停。”
王堅長長重嘆,“這事非人力可為,鈐轄要如何應對?”
“我棄陣前而回襄陽,就是為了解決此事。”孟珙說道。但怎麼解決卻不說了,王堅知其自有計謀,他又是下屬,始終不便追問。
孟珙在營中撫慰一圈,走訪了各軍營地及民夫營,未有特殊動作,便回了襄陽城。
城中有其住所,不過孟珙換了身常服,又出了門。
穿過大街,孟珙進了滿是店鋪酒樓的繁華街道,人來人往,未有人注意到,這個平凡的路人就是名震京湖的孟鈐轄。他未進那些生意興隆的店,反入了間無人光顧的門面。剛進門,這裡的人便關了大門,謝絕拜訪了。街上路過的百來行人中,只有幾人抬頭望了眼,心想沒人光顧,不趁早關門做什麼,天外社這個社團總算辦不下去了。
孟珙進了大堂,關門的小廝連同附近幾個小廝一起,聚到孟珙面前拜見。
“盟主!”
“嗯。”孟珙diǎn頭,急往裡走。
後院一間房內已堆滿畫紙,一片零亂,地上桌上散落的全是人物肖像白描,每張面也皆不相同,栩栩如生。作畫的是幾名年輕人,他們剛才還隨著孟珙慰問修堤將士,給將士們發放犒勞物品,轉眼已脫了軍服,成了舞文弄墨的儒生模樣。他們筆走龍蛇,一柱香時間,已畫了一百多張,偶爾停下思考,但大部時間筆端不停,研墨的小廝一人兩硯換著磨,累得細汗滿頭。又有位老者,每一張畫都仔細過目,像在辯認什麼。
“怎樣?找著沒有?”孟珙問。
老者搖頭,繼續檢視。這才畫一百多人,還有半數形象未出。孟珙也拾了畫像,邊看邊回想那夜見到的人。那晚太黑,而且對方蒙著臉,根本不知其長什麼模樣,不然也不用帶著幾個有過目不忘之力的人親赴營中檢視了。相信對方也應沒看清他的容貌。
“哎!水衝星的問題沒解決,又來了個火系星球的訪客,真真水深火熱。但願他們是兩撥人,沒有勾結才好。”老者嘆道。
“也難說。五星聯盟裡有來自好幾個星球的人,能力各不相同。聽聞也有使火的人。使火的人?應該來自極遙遠的地方了,祖先並未有過記錄。”
“要是他們勾結一起,我們可該怎麼辦?”老者無限擔憂。
“其實無需擔憂,宇宙萬物既有相生,亦必有相剋。目前至少水衝星的公主和附馬不會站到他們那邊去。公主的水法球乃水衝星至寶,威力巨大。公主雖不一定加入我們,但公主在此,他們也必有顧慮,不會輕易妄動。”孟珙道。
老者diǎndiǎn頭,有些放心了。但擔憂仍放不下,“公主如今是個怎樣狀況?聽聞公主受了傷,可是真的?”
孟珙面對畫像而立,沉默一小會兒,說道:“附馬雖否認,但應是真的。而且公主似傷得不清,附馬現在急於尋找解決之道。”
“盟主,恕老配冒昧問一句。老朽知道不該問,但實在好奇。附馬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你問他在朝廷裡的身份?”
“正是。不知便不便說?”
孟珙沉默不語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其實你們想錯了,他沒有什麼要職,只是個平常書生而已,僅是個文散官。”
這到讓老者意外,傳聞中,水衝星附馬的另一個身份可是朝廷裡的高官。但盟主豈會騙他們,盟主既說是平常書生,那就真的是了。
那邊,幾個儒生的三百張畫像已經完成。老者趕緊進行辨認。
看完三百張畫像,老者放下它們,神色愁凝。
“怎樣?還是沒有?”孟珙問。
“真的畫完了,所有人都在這兒了?”老者也問。
那幾個儒生一邊洗著墨硯,一邊說畫完了。只要是他們見過的面孔,一個不落,要是有遺漏,也是因為他們沒見過。
老者再一張張復看,“不是沒找著,而是隻找著一個。”他從中抽了張畫像給孟珙展示,“就這人,他便是那日來拜訪的兵卒之一。不過另一個卻不在這裡的畫像中了。”
孟珙接下畫像細看,畫中之人正是錢小六。鈐轄說道:“或許另一個沒出現的,才是我們要找的,他有所警覺,所以躲藏起來了。他們既然是一起的,以後必會再有聯絡,把這個人盯緊好了,但切莫打草驚蛇。”
屋裡的人皆應是。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