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格娜娘娘也沒同意。雜役多低賤啊,娘娘哪捨得女兒下嫁。有娘娘在,殿下放心,雜役登不了天。我與殿下都指望著娘娘。”他這一說,自己與闊端就成一條船上的了。
“殿下!”帳外僕人來稟,“殿下,宮帳那邊出了大事!”
“什麼大事?”闊端既關心,身體卻無力。
“蒙哥偷了大汗的羊,大汗極震怒!”
“拖雷家的人?”闊端亦震驚。
窩闊臺與拖雷雖為兄弟,但在汗位上卻是競爭對手。拖雷雖死,其家族仍擁有龐大勢力,對窩闊臺的家族形成威脅。因而無論窩闊臺家的人怎樣內半,對待拖雷家卻意見一致,那就是時刻防範,有機會便落井下石。
“蒙哥那顏怎會淪為偷羊賊呢?”塔海想了一會兒,便笑道,“這下有意思了。”
可惜,闊端有傷在床,自己又身份不夠,不能過去一觀熱鬧了。
第89章 兩家深怨
宮帳內氣氛凝重,窩闊臺坐於汗位上,板著臉一言不發。左右坐著的脫列哥那、達格娜兩位可敦也不說話。其下耶律楚材等近臣都不敢開口。張珏把自己置於看客位子,靜觀其變。木都則管著幾隻小羊充當證人和證物。帳內只見蒙哥一人激動地為自己辯護。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大汗的羊,甚至不知道它們從哪兒來的。管羊的奴隸只當別處跑來的迷路羊羔,以為撿了便宜才留在圈裡。若知道是大汗的羊,哪有不歸還的?怎麼能說偷?”蒙哥張開雙臂,不以為然道。
達格娜可敦手持孔雀羽扇,掩面笑道:“還在吃奶的小羊,怎會離開母羊跑哪麼遠?定是被人抱去的。”
“那是當然,但抱羊的不是我!”蒙哥氣憤道,“我家的羊成千上萬,需得著偷這幾隻嗎?定有人誣陷!”
耶律楚材插話道:“大汗,蒙哥那顏說得有理,他確實不需盜羊,請大汗明察。”
大汗尚未表達,耶律楚材卻因這句話遭到兩個女人白眼。達格娜和脫列哥那平時宮鬥較勁,但在對待拖雷家族的態度上卻出奇地齊心。
達格娜疑道:“怪了,你們拖雷家的羊不是成千上萬嗎?你怎還到哈拉和林買羊了呢?”
蒙哥解釋,“去年大雪,羊群凍死過半,所以天氣轉暖了,我便來親自選購種羊,期待明年母羊生個千八百的小羊,補回損失,這有什麼奇怪?我到奇怪的是,你們那奴隸怎麼看護羊的?又是怎麼找的?挨著那顏們的羊群搜尋,好似知道小羊藏在某人的羊群裡一樣。”
“小的到處找遍,無奈之下才冒犯那顏,沒別的意思。”木都趕緊為自己解釋。蒙哥這話是在說,他故意找到此處,早有安排了。
“沒人叫你開口。”窩闊臺冷冷斥道。木都立刻垂頭。
窩闊臺到有多看幾眼張珏。“羊是你發現的?”大汗問。
“是。”張珏回話,“在下與大汗的奴隸一起找羊,在蒙哥那顏的羊圈裡發現了走失的羊羔。”
窩闊臺diǎn頭,對蒙哥道:“這是宋使團的人,不可能誣陷你吧!”
旁邊的脫列哥那如和事佬般說道:“其實就幾隻羊而已,一家人何必傷了和氣。蒙哥,給大汗道個歉,就算結了。”
無論錯在哪方,即使真被大汗錯怪了,做臣子的也該道歉。那些羊畢竟不是自己的,留著難道不是貪性使然,難道不是錯?
但蒙哥卻勃然大怒,“我錯在何處?為什麼要道歉?”
真是給臺階都不知道下。窩闊臺皺緊眉頭,兩側的女人不禁暗笑,下面的臣子都急了,卻不敢插話。
“沒有及時覺察那些是大汗的羊,就是你的錯。牧奴來找羊,你不配合,反還責罵,還是你的錯。在大汗面前百般狡辯,拒不認錯,是不是你的錯?”達格娜可敦理直氣壯,嚴厲訓斥。
“羊又不會說話,我怎麼知道它們是哪家的?那個牧奴也沒說他是大汗的牧奴,我問他,他像啞巴,什麼都不告訴我,能怪我嗎?”蒙哥說著,指向木都。
木都嚇得向張珏靠攏,想要躲其身後。
“還有你!”蒙哥並不在意奴隸,轉身又指大汗所坐的方位。他指的不是大汗,是大汗旁邊的女人,“你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與我們家過不去?我們可曾得罪過你?”
達格娜也怒了,“你說什麼呀?我怎麼了?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問題,不要東拉西扯。”
蒙哥正激動,不依不饒,“不就是當年我父親拒絕過你嗎?你記仇之深,這些年說了我們家多少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