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他們根本沒去放火!”
“楊公子如何這麼肯定?”
楊茂語塞。
“我看見的就是他們,是楊公子身邊的人燒了鄒家宅子,楊公子不該賠償嗎?”
“你說是我就是我?”
“難道楊公子能證明是別人?楊公子曾公開放言,要燒鄒家。這是眾所周知的,此事證人,城內沒一條街,也有一條巷吧?”
“我說過,就是我乾的?”
“再加上我和鄒公子的目擊,你那‘八大金剛’出現在火災現場,楊公子真甩不掉嫌疑。”
“偽證!”
楊茂恨道,不過他確實拿不出不是自己所為的證據。
縱火者是不是楊茂,黃知縣心裡有數。猛拍驚堂木,“啪”,止住爭吵。
“此案複雜,本官調查後,自有定奪。退堂。”知縣道。
鄒博作揖,與張珏退下了。
楊茂也憤憤然退下,卻有衙差趕上耳語。楊茂聽了,返回縣衙。
再見知縣,楊茂憤怒道:“鄒博和那姓張的誣陷於我,知縣不管嗎?”
“真是誣陷?”黃知縣笑了,“連實話都不說,怎麼幫你?”
楊茂一怔,少年臉上猶豫掙扎,想了會兒,還是說道:“確實是我。鄒博那小子不賣我米鋪,我便燒他屋宅,逼他賣家產。今日約他,就是為想逼他簽寫契約,怎料他帶了個高手,把我‘八大金剛’揍得半死。還望知縣主持公道。”
此子的禍事越闖越大了,以前不過欺負個窮賤之民,調戲個良家婦女,到今竟放起火來。黃知縣怕以後再捂不住,闖下大事,連自己都要受牽連。
“我看這事,不如大事化小。”黃知縣道,“鄒家大火已滿城風雨,鄒家真的要告,肯定告不過楊家,別說我這名山縣,就算到雅州、到成都告狀,衙門還不都得看你們楊家的態度。除非撞在楊家政敵手裡,否則搓圓捏扁,都隨你們。但是,鬧開了,其實對公子也沒好處。先不談聲名狼藉,要是公子你的父親和姐姐知曉了,就算他們為公子掩飾,但先打公子一頓板子卻少不了的。公子哪能受這皮肉之苦?此事,還請自己掂量。”
楊茂聽知縣叫他大事化小,頓時不服,正要反駁,聽得知縣後面的話,又洩了氣。“名聲我到不怕,只要讓鄒家一直輸官司,在公論上我就佔著優。到是爹和姐那邊,確實不好交待。”
“楊老爺和大姑娘何時回名山?”知縣問。
“說不準,爹在成都和馬家談生意,姐也在成都關心戰況。蒙古韃子兇猛,文州、階州已經不保被屠,形勢危急,姐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令姐巾幗英雄,憂國憂民啊!”黃知縣捻著鬍鬚道。
“那當然,我姐可不是一般人,爹常嘆,姐要是個男子就好了。制置司裡的那些將軍,與我姐極熟悉,她要是想辦什麼事,只要一句話,他們立刻辦得妥當。”楊茂炫耀道。
言下之意,惹他就是惹他姐,他姐惹不起。
黃知縣捻著鬍鬚笑眯眯,“公子收購鄒家米鋪,是想有番作為吧?要是楊老爺和大姑娘回來,聽聞公子燒了別人房子,對公子的印象就不妙了。”
“是啊!我其實打算收了城西的鄒家米鋪,使我們楊家壟斷本城米業,怎知鄒家那小子死活不賣,這才出此下策。原以為順利收了米鋪,爹回來定會誇讚,怎想越鬧越大了。”
“所以,勸公子到此為止,賠了鄒家的損失,讓他們閉口,過了風頭再說。”
楊茂怔怔盯住知縣,“是要我就此算了?若賠錢,不等於承認是我作為?”
以楊茂的秉性,哪會罷手。為使他暫時安靜,知縣說道:“只是暫時,要是把鄒家逼緊了,鄒博真的層層告上去,我們縱使關係通達,也很棘手。要收米輔,手段多的是,不急此計。等平息了放火的風波,找個錯事,就可以把鄒家米鋪查封了,再由官府轉賣,公子不就合法購得了嗎?”
楊茂面色轉喜,“不錯,還是黃知縣有辦法。就這麼辦吧!對了,那個姓張的小子,打了我的人,我不會這麼算了。”
“那是,公子的人怎麼能打?”
“把他給我捕了吧!”楊茂要求道。
這回輪到黃知縣一怔,“公子,此事不可急。”
“怎麼又不急?”
黃知縣可不想做這小屁孩的狗腿,解釋道:“那姓張的似有些來頭。”
“他有屁來頭!”楊茂怒道,“他就是個鳳州逃難來的。我看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