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細縫爬滿了他周圍地面,越靠近他的身軀,細縫就越是密集,在他身前一尺範圍之內時,所有的青磚已經不再龜裂,而是完全成為了粉狀。
這一日一夜裡,誰也不知道在鬼厲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普泓上人輕嘆一聲,緩緩走到張小凡身前。用平和的聲音道:“施主,你已經在之類待了一日一夜了,可想清楚了?”
張小凡慢慢將目光從普智法身上收了回來,看向普泓上人。普泓上人心頭一震。只見張小凡面容慘白,容顏疲倦,雖是在這裡不過坐了一日一夜,卻彷彿面有風塵滄桑,經歷了人生百世。
普泓上人雙手合十。輕輕頌念道:“阿彌陀佛!”
張小凡緩緩起身,虛弱的身體卻給人一種魁梧堅韌之感。他聲音沙啞道:“大師……”
普泓上人道:“是,小施主有何吩咐?”
張小凡輕輕道:“亡者入土為安,你將他……普智師父的法身活化安葬了吧!”
普泓與法相同時一震,望向張小凡。片刻之後,普泓長嘆,唏噓不已,“施主,你看開了嗎?”
張小凡慘然一笑,目光轉回普智法身之上。緩緩道:“說沒看開,自欺欺人。說看開了,一樣自欺欺人。我與他,當年不過一夜之緣,卻也曾跪拜在他身前,心甘情願的向他叩頭,喚他‘師父’。他救過我,也害了我,但無他便無我,死者已矣。看得開。看不開,又有什麼區別呢?”
低下頭,感受著手中的清涼,他聲音平緩的似不是自己所說一般。“噬血珠兇戾之烈,這些年來我感同身受,多少也明白當年的情由。”
普泓上人道:“小施主宅心仁厚,感天動地,老衲在這裡替過世的不肖師弟普智謝過施主了。老衲謹遵施主吩咐,稍後就行法事火化師弟法身。加以安葬,只不知在此之前,施主可還有什麼交代麼?”
張小凡身子一顫,目光又一次看到了那張蒼老而微帶痛苦的臉龐。這張容顏,他一生不過見到兩次,十數年歲月光陰,剎那間都湧上心頭,最後,卻終究只剩下了那個風急雨驟的夜晚,他在自己面前慈祥平和的笑容。
這,是最後一次了!
碰!
那個男子,就在那裡,向著那個盤坐在微光玉盤間,一世痛苦的法身遺骸,一如當年那個少年般,向他跪了下來,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他抬頭,肅容,面上有深深不盡的傷痛之意,道:“師父!……”
鎮魔古洞內,熊熊熱浪完全燒了出來,無盡的火光把四周照的通亮,一直映在那飽經風雨的石像之上。
此際,石像旁,卻站了幾道人影。
幾人感受著洞內傳來的火熱,都有些躊躇不前。
“李師兄,你怎麼看?”一清麗的聲音突然道。
李洵眉頭一皺,臉色有些難看,也有些猶豫。他想了一會兒,剛要開口,裡面熱浪突然捲了出來。幾人無不大驚,紛紛後退,一條巨大的火舌自洞口飛躥而出,直接落在了石像身上。
那朦朧的石像,似乎發出了異樣柔和的光彩。
而在洞內,迴盪著漫天的魔嘯之音,可怕的熱浪,把整個洞窟都填滿了,真是令人難以忍受。突然間,熱浪中傳出晦澀而悠長的咒語,古老而艱辛,彷彿遠古的先民,膜拜著神明,用盡全身心的信仰靈力,召喚著那夢寐以求的神明。
巨焰,焚燒!
那咒語突如疾風驟雨,撕裂人心,在聲聲如敲打心靈的咒語聲中,突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當的威勢,從那巨大的火焰深處猛然散發出來,那威力竟是如此巨大,林長生與小白竟不能抗拒抵擋,被迫向後倒飛了出去。
那火焰瘋狂的焚燒,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迎接著這火焰深處的恐怖到來。最熾熱的地方,幾乎是純白的焰心,忽然,在劇烈的閃動之中,似某種生物,緩緩喘息,睜開了眼睛。
瞬間,周圍古老堅硬的巖壁紛紛碎裂,地面上現出無數條巨大的裂縫,並從裂縫深處,更透出了赤紅色的光芒,彷彿腳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將噴發。
而那喘息之聲,猶如一聲龍吟,在這個空間中,迴盪!
火光之中,巨大的頭顱慢慢伸了出來,如烈日一般耀眼,而無法直視。那分明就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巨大古老火龍,每一處地方,都是火焰。
“這,就是八荒火龍嗎……”
林長生怔怔的問著,面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一旁,小白也是如此。她們從來不敢想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