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氣的兒子麼!”崔廣量說話間已經走上了二樓,與其並肩而行的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人身材高大,身量足有九尺。濃眉大眼,雖然未著鎧甲,但是確認就有種鐵血肅穆的感覺撲面而來。
“崔大人,那不過是你家小廝一面之詞,豈能盡信?”濃眉大眼的年輕人出聲說道:“我們還是先看看實際情況再說,畢竟沒有調查清楚就這樣胡亂定罪,實在是有失公允,本官作為這揚州別駕,也是有權利過問此事的!”
“牛大人,這是何必呢?”崔廣量笑著搖頭道,這官場之上不就是花花轎子人人抬麼?像這位這樣較真的話,那麼這滿朝上下豈不是遍地樹敵了麼。
“崔大人,我等身為朝廷命官,是為一番百姓只父母官,豈能因私廢公?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而非是崔氏的天下!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所以一定要辦事公允,否則倒不如回家抱孩子,不做這官也罷!”濃眉青年看起來年紀甚小,沒想到卻是揚州別駕,這樣的年紀就已經處在這樣的官職,看來也是有著來頭的。
“既然如此,牛大人請!”崔廣量還能說什麼,人家已經將所有的話都堵死了,難道真的與他撕破臉?這顯然不可能,所以,只能同意。
“崔大人請!”姓牛的濃眉青年也還禮道。
兩人邊走邊聊,再加上有著崔陂褚這頭脆皮豬擋著,所以倒也沒見到李寬其人。而此時向這邊走過來的過程中,兩人的心思也是截然迥異。
崔廣量在心底盤算著,如何能將這件事兒做成鐵案,認定那個外地來的挑起紛爭,將自己兒子摘出來,並且將對方的兩個侍女槍給自己兒子做賠償。
而牛姓濃眉青年則是有些擔憂,在這揚州城,這崔氏父子也算是一霸了,特別是那頭豬,全然是揚州城中最令人厭惡的一個,欺男霸女,簡直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但是卻因為這裡是揚州城,他的父親是揚州城守備,所以一直是無人能制。自從他上任這揚州別駕之後,方才有所收斂。此時牛姓青年心中更多的是對那個外來的人擔憂,要知道揚州城的守備手握重兵,整個城防都歸屬於他麾下治理。這樣的權勢比起皇上剛剛冊封的揚州刺史還要有權勢,得罪了他,這個外來人恐怕……
兩人越走越近,但是卻向著兩極分化,崔廣量是眉飛色舞,而牛姓青年則是臉色陰沉。當來到肉山之前,崔廣量斜著眼瞄了一眼在他旁邊的愁眉苦臉的人,嘴角揚起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你這個小子,還是嫩了點!
“爹,你一定要幫我弄死這個小子!你看看兒子被打成什麼樣了!”崔陂褚點著自己那張可以給別人當屁股用了的大臉,湊到自己老爹面前,顯擺自己的傷勢。用來博取同情,這也是他的一貫手段。
“你這小子,成天惹是生非,你娘將你嬌慣成啥樣了!還不快起來!”崔廣量看著面臉血汙的兒子,雖然心中非常心痛,但是還是板著架子呵斥道,在外人面前,他才不會表露出嬌慣兒子的姿態呢。這也是國人的普遍習慣,自家的孩子,在外人面前總是不成器的。
“好了,我們先聽聽這件事情到底是從何而起的吧!”牛姓青年見不得這兩父子在那裡唱雙簧,所以打斷了他們接下來的戲碼,說道。
“對,先說說!”崔廣量停下了接下來要說的敗家娘們兒之類的話,順著說道。他沒有看對面的人一眼,在他的眼中此時只有自己兒子,那還在往下滴的鼻血,還有臉上鮮紅的五指印都讓他心中怒火中燒,他下定了心,不管今天是誰,哪怕是同為五姓七望的子孫,也別想善了了。
而與崔廣量不同的是,牛姓青年卻是隻在那座肉山身上瞄了一眼之後,就轉頭看向了對峙的另一方,這一眼讓他全身僵硬了,沒想到居然是他。
“放心吧,兒子,今天爹給你做主!那小子不管是誰,都要付出代價!”崔廣量想著,從這個兒子出世到現在,自己這個做爹的都沒有揍過他,今天居然被人揍成了豬頭,這讓他如何忍得了,再加上家裡那隻母老虎,崔廣量更是下定心要將那個打了自己兒子的傢伙好好的炮製一番。他這些年之所以能如此順當被有多大波折的爬上位,不僅僅沾了崔氏的光,同樣他的夫人的孃家也在期間出了很大的力,他的夫人出身於太原王氏,而且是嫡系,要不是長的不是那麼出眾,那裡還輪得到他這個崔氏旁支子弟和她聯姻啊!
“拜見楚王殿下!”就在他下定決心,要整治那人一番的時候,身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什麼,楚王殿下?”崔廣量心中一突,該不會這麼倒黴吧,然後才第一次轉頭看那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