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土饅頭’一樣的山丘,隔著老遠就聽到士兵們操練的聲音了。
一溜帳篷搭建的整整齊齊。全是灰白色的氈布,這種布料防水,防潮。人睡在裡邊也不容易因為潮溼而生病,是這個時代遊牧民族和軍人的必備物品。在這不大的營地中央。搭建了一個小小的擂臺樣式的臺子。這應該是點兵臺了。是給主將集結士兵用的。
“你們他媽的都沒吃飽飯嗎?怎麼跑得有氣無力的,還是力氣都用到娘們兒身上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營地裡呼喊個不停,伴隨著的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轟……轟……轟”的腳步聲就像是蠻荒時代的巨人復生,奔跑在那無垠的大地上,又像是荒古巨獸踩踏著大地發出的聲響。這樣的腳步這樣的齊整的步調,居然還不滿意?這訓練士兵的人要求也太高了吧?李寬在心裡腹誹道。
來到轅門之外,一個拒馬擋在了營地的大門口。
“來者何人?”一個站崗計程車兵穿著一身雁翎甲,手持馬槊大聲問道。
“奉大帥之命。將新報道的雲麾校尉李寬送來這裡,接管你們這三百人!”帶路計程車兵高聲回答。
“腰牌何在?魚符可有?”對面的人沒有開門。哪怕是在軍中,知曉這裡不大可能出現敵人,但是還是一絲不苟地執行著這一套程式,看來這一支三百人的部隊是紀律嚴明的精銳之師。
“將軍,可否將魚符交予在下?還有身份腰牌!”士兵轉身對李寬說道。
“可以,這有何難!”李寬將系在腰間的一塊雕刻著捲雲圖案的玉牌摘下,在掏出之前曾經出示過的魚符一併遞給了帶路計程車兵,讓他上前和對面計程車兵接洽。
驗證真偽之後,兩人才得以進入這個營地,不大,但是卻規劃得很好,一排排的帳篷之間留下了一條條道路,這些留下的空白道路很是寬闊,甚至堪比後世的四行車道了。而此時這些道路上一個個披著盔甲計程車兵正在奔跑著,腳步沉重的砸在地上,整齊劃一的震起了一地的灰塵,迷迷濛濛的。看不清和對面正在操練計程車兵的具體情況,但是李寬卻能感覺到一種驕傲,在整個營地裡瀰漫。
這是百戰生還者的驕傲,是百戰不敗的常勝之軍的驕傲,是無數大唐男兒渴求進入這支軍隊從而帶來的驕傲。
李寬認出這支軍隊的出生了,沒錯他們就是李二倚之縱橫天下,打下大唐基業的玄甲衛。
李寬雖然對李二這種周全的護衛感到心暖,但是卻又在心中長嘆一聲:“還是沒能逃出魔掌啊!”沒錯李寬就是有這樣的想法,在長安城,李二的眼皮子底下,李寬想做一些事兒卻總是感覺暗處有人在盯著。上一次離家出走,要不是他一路狂奔直接撲進了秦嶺中的話,說不定會被一直跟蹤。這一次李寬很是光棍的和李二擺明車馬的說自己想一個人上戰場,沒想到李二答應得痛快,結果卻暗中派出了這三百玄甲。
在這些人的包圍和簇擁之下,李寬想做什麼小動作都很難,甚至他做了什麼,什麼時候吃了什麼,上了幾次茅廁恐怕都會出現在李二的案頭上。李寬有點討厭這種感覺,該死的皇帝的控制**!但是李寬現在這種情況能說什麼?他又不認識這些人,總不能因為他們的表現就直接說他們是玄甲衛的人吧!這些人可都是以個人的名義在這天水這裡參軍的,巧合的分到了一個營而已。
“停下,現在咱們的頭來了,大家一起去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能統領咱們?”剛才呼喊的那個聲音出聲道,這還真是做戲做全套,明知道李寬的身份,但是還是要做出這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走,大家一起去看看!”立即有人出聲附和。
震天的腳步聲停下了,變得散亂起來,漫天的灰塵風沙也漸漸的塵埃落定,顯露出裡邊的人。一隊隊士兵都穿著相同制式的鎧甲,腳下踏著厚重的牛皮靴子,三三兩兩一群的走了過來。將李寬圍在了那中間的點兵臺之前,然後形成一個圓陣,集結在一起。
“就是你?你就是新來的統領?”一個絡腮鬍子的漢子走出陣營,看著一身明光鎧的李寬問道。
“不錯,正是我!”李寬揚聲回答。
“毛長齊沒?看你這臉蛋,細皮嫩肉的,上過戰場嗎?殺過突厥狗嗎?別到時候嚇得尿褲子,我們這些人可不是給你們這些上戰場鍍金的勳貴子弟當保姆的!”這絡腮鬍子的漢子一大通的問題問了出來。
周圍的其他人面色大變,這可不是他們商量過的橋段啊?還有這個漢子是誰?不是應該之前負責大家訓練的劉威校尉上前和楚王殿下對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