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站立在大哥楚昊然身側,靜靜盯著母后,眼中露出一絲柔情,臉上也有笑意浮現,似陷入回憶。
沉默良久,楚昊然突然開了口,緩聲說道:“記得年少時候,每當夜深人靜,母后就是這麼站在床頭看著我入睡。過的真快,眨眼就是五十年,大半輩子啊,母后也熬不住了,這一生真是太累了。”拉長的嘆息,也不知是為太后還是為自己。小心翼翼為母后拉了被子,楚昊然更是在床榻一側坐了下去,而後對楚昊宇說道:“小七,你也坐,陪大哥說說話,這以後,願意聽大哥說話的人,越來越少了。”
楚昊宇看看母后再看看大哥楚昊然,也是一聲幽幽嘆息,在床榻一側坐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身影,生恐驚擾到母后的美夢。
一臉憂傷的望著母后,楚昊然接著說道:“母后嫁入我楚家,實乃孫家介入天下之爭不過選中我楚家看中了父皇,認為父皇是真龍天子能夠一統天下,孫家是天下最古老的家族影響力非凡,我楚家如何能拒絕?甚至還在用孫家的影響來造勢,如此,母后便嫁入了我楚家,生下咱們兄弟三個。那時候天下將亂,父皇整日忙碌不休,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甭說陪母后。大哥是長子長孫,自幼便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母后每日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看看我,母后苦啊!”
話到此處,楚昊然幽寂的雙眼卻迷起一層水霧,聲音也帶了絲慼慼,繼續說道:“後來有了老三,老三打小就是渾脾氣,母后性子恬淡安靜,如何能夠鎮得住他?長長將母后氣的無法,最後母后也就懶得管他,也虧得這些年老三改了性子不再惹母后頭痛,不然,大哥早將他丟軍營了,如何肯讓他在京城胡鬧。再後來,父皇平定天下,母后跟隨父皇入主皇宮,一身鳳冠霞帔看似榮耀,可這後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母后如何開心的起來?直到小七你的出生,大哥才看到母后臉上的笑容,真真正正的笑意,不然,怕母后早就……”
拉長的聲音中,楚昊然抬頭望著楚昊宇,道:“小七,你知道嘛,大哥一直想謝謝你小子,你小子讓母后笑了二十年,尤其父皇駕崩後,母后很累很累,可母后一定要著你小子成親,你大婚之日的慘變,傷透了母后的心,母后的眼神,大哥現在都記得,時常在夢中浮現,大哥愧對母后,愧對你啊!”
與大哥楚昊然對視片刻,楚昊宇張口說道:“大哥,千萬別這麼想,有些事,就是命。”
“命?”自語聲中,楚昊然搖頭苦笑了聲,嘆道:“或許吧,我們終究是凡夫俗子一個,有七情六慾,經生老病死,可是真等到這一天,大哥心裡還是痛啊!”
560最後一局
就在楚昊然楚昊宇兩兄弟暗自傷感時候,已有訊息送到天刺影子的案頭。被高大樹木籠罩的庭院內,一青衣人與錦袍人相對而坐,清冷的燭光下,清晰映照出青衣人的面龐。
青衣人俊秀的臉龐因歲月滄桑有些清瘦,雙眉斜插入鬢卻早沒了年少的傲氣反而帶著一絲憂鬱,鷹目間也因無盡歲月而變得隨和,使他看去有種不願過問世事的疲憊和傷感,乾淨整齊的臉龐,筆挺傲然的身軀,看去猶若享盡人世間富貴繁華現在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至於錦袍人雖看不清相貌,然一頭銀色白髮,可知年歲不小,身形雖消瘦,靜坐中卻帶著一種威勢,想來是身居高位。
望著錦袍老者,青衣人張口說道:“孫太后熬不下去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聲中,青衣人出口解釋道:“剛從宮裡得到的訊息,今晚太后咳嗽不停,最後更是咳出血來,數位御醫盡數入宮為太后診治,李思翰也被請了進去,該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錦袍老者並沒有立即介面,沉默片刻張口說道:“年前,聖上封楚昊宇為兵馬大元帥,看似遂了我們的意,可嘆我們還是沒能猜透聖上的深意,還真是一步好棋。”
稍稍思索了下,青衣人猛然想到什麼眉頭皺起,張口問道:“你是說……”
在青衣人的注視下,錦袍老者輕點了點頭,道:“聖上此局,分明是要化被動為主動,所缺不過時機,原本老夫以為會是在漠北大捷後,現在看來,太后的病危,正是絕好時機。”說到這裡稍頓,錦袍老者口中發出一聲冷哼,接著又道:“朝廷正欲對漠北用兵,三萬神武尉,一萬玄甲衛齊聚京城,此時此刻,若是聖上身體有恙,你說,七王爺會如何抉擇?”
頓時,青衣人幽寂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沉聲說道:“楚昊然這是在逼我們出來,逼楚昊宇表態?”
錦袍老者再次點點頭,接著又道:“聖上早就察覺到我們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