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冰霜的臉竟然還泛著一抹紅暈。
玉汝恆掙脫開他的懷抱,將錦被掀開,然後抬起手將屋內一早便放的炭火滅了,轉身看著申屠尊,“你出去……”
申屠尊的臉色如火燒雲般通紅,玉汝恆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探著他的額頭,突然想到了什麼,也不顧他的反對,扯開他的衣衫,便看見胸口的傷口已經化膿,正在流著黑血。
玉汝恆內心很複雜,也很糾結,在她猶豫的時候,申屠尊已經從床榻上下來,而後彎著腰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玉汝恆站在原地,一拳拍在一旁的柱子上,只覺得這個人還真是倔強的很。
她抓起金瘡藥便大步流星地衝出了屋子,便看見不遠處的申屠尊正將身上的衣衫全部解開,那精壯的後背,緊實的腰際,當他脫得一乾二淨之後,便直接沒入了泉水內。
玉汝恆咬了咬牙,直接衝了過去,泉水淹沒在他的腰身處,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你上來。”
申屠尊卻將她的手甩開,背對著她,“你回去吧。”
玉汝恆盯著他的後背,如此冷的天,他用這種法子降熱,不過是自傷而已,她本想不去管他,奈何,腳步卻不停,直接跳進了泉水。
申屠尊猛然轉身,盯著她看著,“你滾上去。”
玉汝恆只覺得那剛剛消散的寒冷此刻又蔓延全身,忍不住地顫抖了幾下,臉色也變得有些不正常。
申屠尊突然將她拽入懷中,玉汝恆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身子一輕,便被抱著站在了岸邊,申屠尊掌心抵在她的後背上,用內力為她烘乾身上的衣衫,抬起手勾起一旁的衣衫披在身上,遮擋住了他高大精壯的身體,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饒是玉汝恆身邊的他們都很特別,可是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冰冷,不近人情的人,玉汝恆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還握著金瘡藥,等到衝到他面前的時候,正要開口,他整個人便向她栽了過來。
玉汝恆也不知怎得,竟然抬起雙手便將他扶穩,雖然隔著衣衫,可是那觸手可及的肌膚甚是滾燙,她自我安慰,她要跟申屠尊做一次真正的較量,即便他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她如此安慰著自己,隨即便扶著他向屋內走去,將他丟在床榻上,低頭掀開那衣衫,而後拿出匕首,然後燒紅之後,將他胸口化膿的地方清理了之後,將金瘡藥灑了上去。
申屠尊自始至終都閉著眼,連帶著眉頭都未皺一下。
玉汝恆只覺得此人的忍耐力還真是強,這種剜肉之痛,他竟然一丁點反應也沒有,這實在是太不正常。
她扯下一旁的白布,給他包紮好之後,然後拿出兩粒清新玉露丸喂與他,“張嘴!”
她沒好氣地開口,申屠尊卻順從地張嘴,玉汝恆隨即將那藥丸餵了進去,而後又倒了一杯溫水餵給他,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身端來一盆清水,很冰涼,拿過方帕浸溼之後擦拭著他的額頭給他降溫,突然她的手腕被抓住,她盯著他緩緩睜開的眸子,“你就不能安生些?”
“我不用你照顧。”申屠尊將玉汝恆的手腕鬆開,接著轉身背對著她。
若是換做從前,她巴不得一掌拍死申屠尊,若不是要知曉雲輕的事情,她必定不會有如此的耐心照顧一個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仇人。
玉汝恆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才會對他這般地有耐心,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為申屠尊是在鬧脾氣,“你……要是不轉過來,我有的是辦法。”
申屠尊補位所動,他知曉自己倘若真的轉過去了,那麼他會做出無法想象的事情。
玉汝恆突然將他的衣衫扯開,接著用方帕擦拭著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地降溫,申屠尊氣息有些不穩,在玉汝恆剛剛轉身要將方帕放入銅盆時,身體猛然地向後栽倒,緊接著躺在了床榻上。
兩隻有力的手臂壓在她的兩側,玉汝恆雙眸微眯,“申屠尊,你最好想清楚。”
申屠尊緊咬著唇,那冷冽地眸子迸發出洶湧地幽光,低吼了一聲之後,他躍然起身直接衝出了屋子。
玉汝恆這才鬆了口氣,快速地坐了起來,將方帕丟在一旁,想著他這樣跑出去該不會又要……
她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前方,暗罵著申屠尊怎麼就不能讓她好過點,身形一閃,便衝出了屋子,緊接著便看見申屠尊只披著一件長袍站在院中。
她低喘著起,神色冷凝,站在他的面前,“申屠尊,你……”
申屠尊猛然睜開雙眸,緩緩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