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不論玉汝恆在他的心中有著怎樣不同的地位,可是,與他的自尊相比,不足掛齒。
她眸光微微一動,便抬步跟上前去,沿著他走過的路,跟著他的足跡一步一步地靠近他,越靠近,越發覺得冰冷刺骨,她知曉,他如今正陷入怒火中。
她依舊向前走去,直至行至他的身側,微微福身,“妾參見皇上。”
申屠尊並未應答,也未轉身看他,而是負手而立,抬眸望著眼前的玉泉宮,仔細地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她故佈疑陣,暗中招兵買馬,大抵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未料到,這不過是障眼法,原來,她手中竟然有如此強悍的手下,這些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速度如此迅速,身手如此敏捷,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的破綻與痕跡,看來,他當真是小看她了。
他盯著眼前的玉泉宮,猛地抬起手掌,對準宮殿便要打去,卻在最後的時候,掌心逆轉,擊中了一旁的一顆百年的槐樹,只聽得一聲巨響,那槐樹便從中間裂開,向兩側倒去,嚇得身後的一眾宮人不敢亂動,跪在地上噤聲不語。
他肅然轉身,不過是看了一眼姚慕青,薄唇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她倒是讓朕另眼相看。”
姚慕青低著頭,亦是緘默不語,她也從未料到,玉汝恆竟然有如此本事,潛伏在宮中不過七月,卻能夠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倘若不是她僥倖逃脫,如今亦成了刀下亡魂。
司徒墨離躺在自個的院中,肅王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笑眯眯地看著他,“這個太監真不簡單,一夜之間,竟然將京城各個府衙洗劫一空,還將朝中大臣都扒光吊在了府衙上,連二十四衙門與橫行霸道的東廠都未放過,聽著都大快人心啊。”
司徒墨離挑眉,想起玉汝恆昔日的模樣兒,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他看著司徒流雲,漫不經心地說道,“父王,孩兒在京城待得有些煩悶,想出外遊歷一番。”
“你該不會放著嘯月宮不管,跟著那太監跑了吧?”司徒流雲看著司徒墨離,收起笑意,沉聲問道。
“不是,只是待在京城太無聊,想出去走走,嘯月宮如今的勢力只徘徊在大驪國,實在是太受制於人,孩兒想著,可以向外擴張,如此,以備不時之需。”司徒墨離說得義正言辭,其實,他是不放心雲景行,更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前去大遠國,萬一再被什麼人看上那該怎麼辦?他家的小玉子,可不能被旁人給覬覦了。
司徒流雲將信將疑地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神色無異,便點頭道,“何時動身?”
“明日。”司徒墨離勾唇一笑,上前勾著司徒流雲的肩膀,哪裡還有在外人看來父慈子孝的情景,他湊近司徒流雲的耳畔說道,“父王,孩兒尋的那個方子如何?”
“極好。”司徒流雲即刻被他轉移了視線,笑得甚是詭異。
“孩兒這有一副春景圖,您可要?”司徒墨離俊雅的容顏溢滿了笑意。
司徒流雲作勢乾咳幾聲,冷聲道,“自然是要好好欣賞的。”
司徒墨離勾唇一笑,隨即便向裡間走去,不到片刻,手中便多了一副畫卷,他雙手遞給司徒流雲,“此畫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父王加油,爭取再給孩兒添個弟弟或者是妹妹。”
司徒流雲愛不釋手地拿過畫卷,早已經將司徒墨離離開之事拋之腦後,一臉笑意地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司徒墨離愜意地躺在軟榻上,似是想到什麼,優雅地翻了一個身,雙手撐在軟榻上,仰著頭,露出優美的頸項,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如此看去,甚是誘人。
申屠尊回到御龍宮,姚慕青自然跟著入內,他肅然坐下,冷視著前方,“將暗衛都調出去,沿途佈下天羅地網,一定要將玉汝恆帶回來,傳令給凌王,讓他守好邊關,沒有通關文牒,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是。”姚慕青垂首應道。
申屠尊眸光碎出一抹殺氣,“昌隆帝姬暴斃一事,定要讓雲霄寒給朕一個交代。”
“是。”姚慕青低聲應道,她知曉,倘若不是玉汝恆先發制人,他如今早已經對大遠國開戰,可是,如今他卻因為玉汝恆而改變了計劃。
僻靜的山道上,一輛馬車正緩緩地向前行駛著,外面裝飾甚是簡單,看著就像是普通的馬車,不過卻無人驅車,如今天色已暗,山道內本就人煙稀少,耳邊傳來悲鳴之聲,夾雜著簌簌的風聲,還有一輛馬車繞著山道行駛,馬車內亮著微弱的光,遠遠看去,甚是滲人。
玉汝恆愜意地躺在馬車內,聽著耳邊傳來的風聲,她亦是小憩了片刻,如今睜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