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太安逸,總是會派手下時不時地傳來那個人的訊息,可是,他卻總是期盼著。
如今看著密函上的內容,他只是安靜地坐著,許久之後,才深深地吐了口氣,推開房門,徑自去了陸通的房間。
陸通抬眸不過是瞥了一眼他,“今兒個倒是新鮮,你這個臭小子竟然主動來找我了。”
江銘珏只是垂首道,“徒兒前來是向師父辭行的。”
“想通了?”陸通挑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江銘珏不得不承認,這些時日,不論他怎麼努力,卻還是忘不了她,反而這種思念就像是毒一般,讓他越發地上癮,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
“那便去吧。”陸通的語氣依舊冷淡。
江銘珏恭敬地向陸通行禮,轉身便踏出了屋子,抬眸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蔚藍天際,他嘴角揚起淡淡地笑容,這是他來到嶽麓山,第一次露出如此會心的笑意。
斐然回到東宮,便將江銘珏下山之事稟報與他,秦玉痕不過是勾唇淺笑,“他終究是忍不住了,但願他前去能夠對她有幫助。”
“殿下對玉公子還是很惦念。”斐然在一旁插話道。
“惦念又如何?她如今身邊有著可以相伴之人,我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秦玉痕冷笑一聲,自那日她將他推回南風國,他們之間便已經沒有可能。
斐然知曉他心中難言的痛苦,可是,很多事情亦是天意如此。
這幾日黎穆染每日發作的時間越發地頻繁,嚴重的時候更是將鐵鏈震開,跪在地上不停地撞頭,更是將暗室內所有的玉瓷都砸了個粉碎。
這種痛苦是任何人都無法能夠忍受的,倘若換成她,也許她也會像現在這樣跪在地上,抓著她的衣襬,苦苦地哀求著。
玉汝恆靜靜地看著他,總是彎腰將緊緊地困住,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他,直至他痛苦地哀嚎聲漸漸地平息,整個人如虛脫一般脆弱地躺在地上,她亦是默不作聲地一遍又一遍地將額頭的血,渾身被勒出的血痕擦乾淨。
而他恢復了神智,只是含笑著看著她,低聲道,“皇姐,那鐵鏈再粗一些,重一些,下次我便不會傷到你了。”
玉汝恆莫名地覺得眼角有些酸澀,轉眸看著他,“好。”
“皇姐,我餓了。”短短的幾日,黎穆染便變得憔悴不堪,整個人就像是活生生地拔了一層皮,骨瘦如柴,讓人看著著實地心疼。
玉汝恆將他扶起,他靠著坐在椅子上,她一遍一遍地梳著他的青絲,這樣狼狽的他,不堪的他,卻這樣暴露在她的面前,這是黎穆染心中最深的痛。
玉汝恆為他束髮之後,嘴角一勾,“穆兒,你看這是什麼?”
黎穆染轉眸看著她手中掛著的鼻菸壺,他嘴角一勾,“這個怎麼在皇姐這裡?”
“我尋人去皇宮找到的。”玉汝恆笑著說道。
“皇宮已經毀了,難得能找回來。”黎穆染笑著抬手將那鼻菸壺放入手中,“皇姐,我如今是不是很醜?”
玉汝恆低笑一聲,“你這小子,何時在乎這些了?”
黎穆染輕笑道,“我擔心日後尋不到美人兒。”
玉汝恆看著他額頭上包紮的白布,扶著他重新躺回床榻上,黎穆染只覺得這些時日猶如跌入了修羅地獄,而他卻不能倒下,他不能再讓她失望。
“阿曼公主可對你說過什麼嗎?”玉汝恆突然問道。
“沒有。”黎穆染搖著頭。
玉汝恆低笑道,“阿曼公主對你的心思,你可明白?”
“皇姐,你這是嫌棄我了?”黎穆染露出了素日玩笑的神色。
玉汝恆勾唇淺笑,“你是我的弟弟,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黎穆染輕聲道,“倘若不是弟弟呢?”
玉汝恆沉默片刻,“傻瓜,你雖然是我的堂弟,可是,自幼我便將你當成親弟弟看待。”
“可是你如今……”黎穆染看著玉汝恆的容貌,他忽然有些慶幸起來。
玉汝恆淺笑道,“我如今也是你的姐姐。”
“可我……”黎穆染欲言又止,他只是一順不順地看著她,卻無言以對。
玉汝恆以為他是累了,“你好好歇息。”
“恩。”黎穆染點頭應道,隨即便合起了雙眸。
玉汝恆見他歇下,便起身踏出了暗室,深吸了口氣,便聽見大殿外傳來吵鬧聲。
申屠凌見她總算從暗室走了出來,笑著說道,“你這手下還真是活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