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胡說個啥?跟你瞭解一下情況,怎麼就成了抓你了?你別哭,我們絕不會抓你和你婆婆的,如果你們沒殺人的話。”
“啊!這人還成了我們殺的啦!”老婦人大叫起來,氣得臉都漲紅了。
“誰說是你們殺的啦?”李紅見趙白沒回答,就忍不住喊道。
“我不和你們這些底下人說話,讓你們領導說。”老太婆連看都不看李紅一眼。
“我也沒說是你們殺的。”武朝宗聲音很小,他感到腦子很亂,已經忘記剛才到底說沒說這樣的話。
趙白看到局面不可收拾了,就平靜地說:“大娘,你是我們黨多年培養的幹部,我們怎麼能懷疑你呢?我們是要替你們的親人報仇呀!”趙白充滿了感情地說。
但這個老婦人是真正的鐵石心腸,她居然不為所動,繼續說:“你們就是不相信俺嘛,要不弄這麼多人來質問什麼啊!”
“行了。我向你檢討,可能說過過頭的話。現在你回答問題,你兒媳婦說的情況是怎麼回事?”武朝宗的話真叫擲地有聲。老婦人立刻就止住了哭泣,眼睛眨了一下,就乾爽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知道啥嘛。沒人翻東西。我想可能是我那孫子找不到作業了,就亂找一氣。你說是不是?”她看了一眼兒媳婦,兒媳婦顫抖著聲音說:“沒有,沒人翻我家的東西。和孩子也沒關係,是我前一天給孩子他爹做老死衣,找布和線弄的。”
“那你怎麼說……”李紅急了。
“我被這喪事搞糊塗了,忘了。”
“忘了?你這是報假案,是欺騙!”武朝宗的脾氣說炸就炸,他忘了那個剋星。此刻老婦人眼光灼灼地盯著他,但說的話卻很溫和:“是她不對。我讓她給你們寫個檢查。腦袋一時糊塗犯法嗎?不犯吧。你不能抓她吧。”
“讓我這個文化程度不高、政治思想也不算過硬的農村婦女說,你們也不動動腦子。賊來我們家幹啥?我們有啥嘛?”
“那,那天晚上你看見的是誰?鬼?把你老伴兒嚇成那樣。”武朝宗說。
“我後來也仔細想了,也許外鄉人,來找口吃的,就是常說的盲流吧。咱們這兒不少。”“這個老婆子想得還挺周全。”武朝宗不得不佩服起這個農村老婆子了,這一帶確實有些外鄉來的盲流,他們或者要飯,或者是路過這裡。
“走!”武朝宗叫道。他拿起帽子,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在門口時,他想起了兩個部下,就回頭看了一眼,一雙三角形的小眼睛,裡面閃著狡黠、嘲笑的光。是關大林的老伴兒正在看著他們。
七 “以貌找人”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句話就是光靠腦子、不會任何功夫的古洛也知道。他帶著新同事胡亮找到了大門的守衛,那時的守衛比現在的保安要讓人放心得多,公安系統良好的管理和訓練多少還能體現在他們身上。這個小夥子高中畢業後,沒透過當時已如登天般難的大學考試,就來當了警衛。他是個早熟且有悟性的人,對人生抱著當時許多想做精神導師的人所提倡的“知足者常樂”的態度,尤其是當時在一個涉外的大賓館裡當警衛也很有些風光。於是,他就笑嘻嘻地聽著古洛的詢問。
“我經常看到他晚上出去,朝那邊走。”他指了指大門右邊的方向。這時朝陽剛剛升起,街道閃著一派金色的光芒,腳踏車、汽車和過路的行人在不太寬的馬路上擠成一團,除了行人偶爾的驚叫外,就是那些交通工具發出的各種刺耳聲音。這就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時間下的城市。
古洛想到死者被殺現場,正好和警衛指的方向南轅北轍。“兇手還挺狡猾,如果真是有預謀的、精心策劃的兇殺的話。”古洛心裡想著,又問道:“早上,你沒看到他出門?”
“沒有。”警衛很肯定地說。
“噢。”古洛有些疑惑,“金太郎應該是早起練功的呀!”
“這附近有公園嗎?”
“有一個,從後門出去就是。”
後門的警衛就有些野心了,對自己的地位並不滿意,他皺著眉頭,回答道:“那個人每天早上五點半準時從這裡出去。”他說話中氣不足,但卻給人十分肯定的印象。
“那邊有什麼鍛鍊的地方?”
“有個公園。”警衛說。
“嗯。”古洛回頭對胡亮說,“去那個公園看看。”
“這人真夠糊塗的。這個公園都不知道,早問我呀。”胡亮想著,跟在古洛的後面走著。
胡亮這種想法對古洛是不公平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