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小時,就是說,他乘坐的火車是在八點到九點之間到達的,當時有兩列火車相差五分鐘到達,一列是我們省城來的,一列來自興隆縣。在我們城市的時間還沒有精確到秒,而農村的時間還沒精確到分鐘的情況下,人們分辨不出他到底坐的是哪趟車,但我肯定他坐的是興隆縣來的車,雖然那關鍵的證據,就是車票讓他老婆給燒了。他這是殺人未遂,但我們沒有證據。所以我們就調查了周偉正的過去,只有這滅門案有些蹊蹺,但和現實有什麼聯絡呢?老實說,我沒有推測,只是想盡可能地尋找線索。鄭重義作為周偉正的老同事、老朋友自然是我們要了解的知情人之一,但他卻失蹤了。於是,我去查了查列車時刻表,發現從鄭重義所居住的穆山縣來省城也要經過化民縣換車。一切很清楚了,我把這些散亂的片段聯絡在一起,就像電影中的剪輯一樣,作品就快完成了。我們讓鄭重義的女兒來認了屍,確定這就是鄭重義。我們立刻按他到省城的時間,對全市的旅館進行了排查,真是費錢費力的事呀!每當這時,我就萬分痛恨犯罪分子,因為他讓我們花了納稅人那麼多的錢。查詢的結果是沒有旅館見過這個人。我們的工作或許有疏漏,但根據其他旁證是可以驗證的,我們的調查沒有疏忽和紕漏。後來我們還調查過一次,再次證明我們的警察是多麼得優秀。這時,這場戲劇的主要情節就自然出現了。這兩人的不幸遇害,以及簡萬庫的被殺都和一件事聯在一起,準確地說,這件事才是他們死亡的接點。於是,就浮現了三十年前的命案,它又發散出血腥味道。”古洛又拿出一支菸,像是不經意地看了辛文素一眼,他吃驚地發現剛才那個有氣無力的女人這時兩眼放光,柔和的燈光製造了她年輕時美麗容貌的假象。她的嘴角向上揚起,似乎在微笑,而這是凝固的微笑,像戲劇中的假面具一樣,連古洛都不禁要打個寒戰。
“案件中一個重要的人物叫高麗華,她是馬奎的老婆,案件發生後不久,她就消失了,從此這個世界上似乎少了這麼一個人,但她卻是這樁命案中唯一活下來的人。你們知道,警察對這種人從來不會輕易放過的,但他們卻對這個案子,也就是這個人物束手無策,因為一個謎擋住了他們前進的方向。這個謎讓鄭重義花費了幾乎一生的時間,但他的老朋友、同事也是競爭對手的周偉正卻在他之前解開了這個謎。不過,周偉正卻做出了讓我們警察為之汗顏的事。謎是什麼呢?那就是這個女人也同時吃了那頓被懷疑投了毒的飯,而單單是她沒有死,甚至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飯菜都被鄭重義精心地儲存了下來,並盡當時所有的條件做了化驗,但裡面並沒有發現毒素。而我能解開這個謎有兩個關鍵:一是興隆縣公安局刑警隊請我吃飯時,當小雞燉蘑菇這道菜上來時,那個隊長隨意說這裡不產蘑菇。而我後來在鄭重義的筆記裡看到馬家那頓飯菜的內容,裡面明明有蘑菇。試想,一個普通的農家,在那運輸不發達的時期,怎麼會在一頓普通的飯裡有蘑菇呢?當我得知高麗華是臨水縣人時,這個疑問就被解開了一半。那年她回過家,我斷定是她從臨水縣帶回來的。於是,我的設想就成為這樣的了,即蘑菇有毒。我去了臨水縣,收集了能收集到的所有毒蘑菇,我知道這不過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因為高麗華也吃了這蘑菇,難道她有解毒的方法,就是說,她預先服了解毒劑。但不對,因為化驗證明,飯菜,包括蘑菇都沒有毒。我想正是這個難題難倒了鄭重義,我也為此付出不少聰明的腦細胞。但第二個關鍵出現了,被我抓住了。我的同事胡亮由於感冒,說出的一個偏方啟發了我,說是什麼可樂煮綠豆,這該多難吃!但卻由此讓我解開了這盤中之謎。這種偏方難吃是因為它們的物理性質相差太遠,或者和人們的飲食習慣相差太多。同樣,我們知道有許多食品的化學成分是互相沖突的,譬如,有些水果和蔬菜不能同時吃。對了,你們知道中國近代偉大的思想家康有為是怎麼死的嗎?他是吃了大量海鮮後,又飲用了富含維生素C的果汁,結果這兩種物質是衝突的,他就死了。於是,我就想到這家人吃的蘑菇是否也是如此,果不其然,原來在臨水有一種特殊的蘑菇,大概是全世界唯一的,正確地說是有兩種蘑菇,不能同時或者在24小時內不能一起吃。如果吃了的話,就會中毒,很嚴重的毒,會輕易地奪去人的生命。人們給這兩種蘑菇起了一個形象而且恰當的名字:婆媳菇。就是說,這兩種蘑菇就像婆媳一樣水火不容。多好的名字,人民群眾永遠是偉大的藝術家。這個高麗華是個聰明或者說陰險的女人,她在前一天讓家人吃了其中的一種,而她找了個藉口,沒吃飯。第二天她和家人一起吃第二種蘑菇,結果是滅門慘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