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就不是了,以後也不會是了。”
黑寡婦倒了一懷酒,推到阿寂面前,說:“幹了這懷酒,我再跟你講小蝶的事情。”
此時酒吧里正放著音樂,在婉轉動聽的音樂聲中,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友情就像這隻酒懷,現在酒杯已空,我們的友誼也到此為止吧。從今往後,生死富貴,各安天命。”黑寡婦看著空空的酒杯。
“小蝶在哪?”現在除了小蝶,阿寂什麼都不再關心。
“你能不能見到小蝶,就看你的造化了。”
“什麼意思?”
“我已經把小蝶所在地點寫在一張紙條上,就放在我的上衣口袋,你殺了我,就能拿到這張紙條。”
“你要跟我決鬥?”阿寂長吁一口氣。
“不錯,我在這裡等你,就是為了要跟你決鬥。我本來不必這樣做的,但是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他繼續說,“因為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減輕你的負罪感吧?”阿寂冷笑。
“也許。”黑寡婦說,“不管怎麼樣,今天我們兩個只有一個能走出這個酒吧。”
“你認為你能贏我?”阿寂目光向黑寡婦逼視。
“不知道。”黑寡婦很平靜,“所以才要試試。”
阿寂沉默了,曾經最好的朋友卻走到了這一步,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卻不得不面對。
——現實總是這麼殘酷。
友誼地久天長(2)
“相聚酒吧,這名字起得真好。”黑寡婦突然說。
“相聚就是為了離別,離別就是為了相聚。”阿寂悠悠地念著。
黑寡婦不禁感概:“上次我們在這裡離別是為了相聚,今天在這裡相聚卻是為了離別。只是這次離別真的是永遠的離別了。”
——只有死亡才是永遠的離別。
兩個人又沉默了。過了七八秒鐘,黑寡婦看著阿寂,問:“你有什麼未了心願可以告訴我,如果你死了,我儘量幫你完成心願。”
“我沒有什麼心願,如果我死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告訴小蝶,我不想讓她傷心。”生死決戰之前,阿寂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雨蝶。
“你有什麼心願?”阿寂也看著黑寡婦,問。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告訴阿榮,我也不想讓她傷心。”黑寡婦跟阿寂一樣,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所愛的人。
在這一刻,他們竟變得很平靜,也許,生死對他們來說,已淡如煙雲。
黑寡婦突然站起來,掏出槍,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這一槍聲驚動了酒吧裡所有的人,每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恐地看著他。
“搶劫!不想死的趕快離開這裡。”黑寡婦大聲喊著。
那些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劫匪,竟然沒有叫他們交出錢,還叫他們離開,難道他不擔心他們報警?可是能夠逃命的時候誰還有閒情去想這種問題,於是一幫人爭先恐後的逃出了酒吧。
酒吧的老闆嚇得直抖,動不得半步——這世上越是有錢的人,越怕死。
黑寡婦用槍向他指了指,他才連滾帶爬地衝出酒吧門口。
偌大的酒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悠揚的音樂在空曠的大廳裡迴響。
“現在這裡只屬於我們了,我們最好快點,警察很快就來了。”黑寡婦提醒阿寂。
他這麼急,是急著送死,還是急著要阿寂死?
他走到酒吧的另一端站立,把槍放在身前的桌面上,阿寂則把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夾推進槍膛,也把槍放在桌面。
黑寡婦看著他做完了這些動作,抓起一瓶紅酒,說:“這瓶酒落地的時候,我們就互相殘殺吧。”
說完,他把紅酒高高拋起。
這時酒吧裡響起了《友誼地久天長》的音樂: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
心中能不懷想,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
友誼地久天長。
……
動人的旋律,悠揚的歌聲,卻是死亡的前奏。
在歌聲中,那瓶紅酒從最高點落下,美麗地旋轉著,翻騰著,落到地下,碎了,發出啪的一聲,紅紅的液體流出來,紅得就像是血。
就在這一瞬間,兩人同時抓起桌面上的槍,同時向對方開了槍,槍火閃動,槍聲響亮。
在開槍的同時,兩人已經移動身形,誰也沒有打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