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小銀魚,完全靠那麼一點點直覺活著。
而對於她來說,流川的氣息則是安心的象徵。
栗色的頭髮稍微長長了些,軟蓬蓬地垂在耳邊,看得出這一年的艱難,原先頭髮上那金屬般的光澤已經蕩然無存。
每當這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伏在自己的胸口,流川的心中都有些五味雜陳。
不過,他只是默默將下巴貼住她溫熱的頭頂。
一週後,櫻的情況有了質的好轉,體溫順利恢復正常,目光也不似前幾天那麼呆滯了。
漸漸的,流川已經可以清晰地在她的意識中成像,但是這卻令她侷促不安。
每每與他四目相接,她總是心虛地飛速轉開眼睛,大半個臉藏進被子,決心不去看那烏黑的劉海與眼珠。
但是,渴望卻使得她不得不一次次重新伸出腦袋去偷偷追隨他的身影。
流川楓依舊將她守護在修長的手臂中,就如最初的幾天一樣,然而卻一言不發。
他的表情也是那樣冷漠。
有好幾次,櫻都幾乎脫口而出,想請求他的原諒,但是又都將話嚥了回去。
她害怕這道歉會被他冷冰冰地退回來。
隨著身體的好轉,流川呆在醫院的時間也漸漸減少了,有時候送來補品的便是瑪麗大嬸。
“甜心~”瑪麗大嬸總這樣叫她,“你回來了,真好啊!我們高興得要命!”
“他也高興麼?”櫻端著奶油濃湯,語氣有些猶豫,又有些悲涼。
“你說流川先生?想必已經不是高興能形容的吧?好啦!現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趕緊把它喝完!!”瑪麗大嬸的嗓門亮堂堂的。
他一定是生氣了,而且很生氣。一個人的時候,櫻便咬著被子想。
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會很生氣吧?現在想想,自己多麼無情無義,拋棄這麼多重要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有時候,她想著想著便會潸然淚下。
但是要說為自己的選擇後悔,倒一次都沒有過。
兩週後,她已經可以自如地在地上走來走去了,洗臉的時候照照鏡子,雖然還是瘦削,但面孔已經恢復了血色,覆蓋住耳朵的栗色頭髮也重新有了光澤。
又過了兩天,經過細緻的全身檢查,醫生認為櫻已經完全可以在家靜養,得知這個訊息,警方也做好了轉移保護地點的準備。
出院那天,流川楓是開著新買的白色賓士來的,依舊一臉冷漠的表情。
櫻為難地絞扭著雙手:自己還有資格,跟著他回去麼?
限量版絕對拉風的新款。車內的裝潢舒適而考究,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的。
流川將後車門開啟,然後徑自坐進駕駛艙。
櫻的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
原來,她已經沒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