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逼近。
此時有人驚呼一聲,卻見一柄描金綴玉之刀冷冷插在地穴之前。
“再進一步,有死無生。”
言出一聲驚爆,地裂三丈,揚沙處白衣染血,帶血殺氣,懾人心神。
“江山快手!”
月下一尊殺神仃立,腳下屍身個個殘留著恐怖武息,可見覷覦神劍之人並非只有十方銅雀。
白衣浴血,身中數箭,戮毒襲身,殺性難抑,唯留一股絕不退後的意志……
眾人大驚失色,但看清了身形後邪念又起。
“他快撐不住了!殺了他!”
短暫的沉寂後,微垂的妝首,看不清神色,體內戮毒爆發,陡然殺性一起,豔刀在握,瘋狂向銅雀人馬屠殺而去,一路所過,慘叫聲不斷,紛紛斷首,血肉橫飛!
殺,再殺!
猩紅漫上眼眶,麻木的身體,只有不斷揮刀收割人命……
月染殺紅,血腥味瀰漫天地。
銅雀人馬,一夕盡滅。
“快看!那人是……江山快手!這些人都是他殺的?!”
“他、他……究竟殺了多少人?!”
“如此殺性,必是邪魔之輩!誅之!”
江湖便是如此,人殺,殺人,再殺人,清醒,不清醒,亂得連自己也迷失了……
戮毒毒力,掌氣兵傷侵蝕著最後的意識,似乎是看到自己的極限了,陡然從癲殺中醒來,綺羅生看著滿地屍骸,看著一臉正義又猙獰的人們,慘笑一聲,握刀的手已經不屬於自己,只會憑藉本能殺人……
人,殺不完。
刀,停不下。
意琦行,意琦行……你在哪裡。
忽然,好想見你……
油盡燈枯的前一瞬,綺羅生聽到一聲暴怒——
“都給我滾!!!”
原來你沒事啊……
哈,那吾可要向意琦行告上一狀了,但願……吾……
地穴陷百丈,一頭巨大火狼攜吞天之勢暴衝而出,橫掃群雄,兇光閃爍,所過之處無不燒成灰燼。
“怪……怪物啊!”
四散奔逃,只聽得火狼悲號,逃竄的人們頓時發現自己陷入莫名詭異景象之中——
“朝生暮死!”
落日蕭瑟,一股難以言說的寂滅之意伴隨怒然沉喝,凝成劍煞,瞬間湮滅逃竄之人的神識,只見他們目光一呆,神采黯淡,竟然在一瞬間被滅去神魂。
……
火光散去,巨狼虛影漸淡,露出化身其中的蒼生,顧不得身體已經重創,踉踉蹌蹌地背起駐刀而立的綺羅生:“撐住啊!我、我帶你去找九代師!”
“蒼生……”
“別交代遺言!我不會聽的!”
“不是……”
“你說!問什麼我都承認,連先生爬了幾個牆頭都告訴你!”
似乎是笑了笑,綺羅生呼吸虛弱,漸漸昏迷:“哈。吾……吾一定要……揍你。”
“……您還是睡吧。”
疏月塢中,月寒霜逗弄著搖籃中的女兒,幸福而滿足,卻聽得屋外一陣散亂的腳步,眉頭一凝,快步走到庭院中,驚見蒼生揹負重傷昏迷的綺羅生而來,忙接過,“怎會傷至如此?”
蒼生追悔莫及:“都怪我趁他不在時離家出走!”
“……”月寒霜無語了一陣,想想這孩子其實一直都在抽風本不欲多問,但卻在感到蒼生身上異狀時臉色一變。“你——”
蒼生忙道:“先救他,我沒事。”
月寒霜面帶憂色地點了點頭,將綺羅生放在床上,只見傷摞傷,血液與衣料凝固到一起,只得用剪刀小心剪開,一番處理後已是滿頭大汗,忙不迭地診脈,“以他之體質其他傷處還好說,就是體內異毒極端詭異難纏,雖然用藥物壓下,約每過十二個時辰便會爆發一次,以他現在的傷勢最多能撐過三次,之後就不好說了。”
蒼生急道:“我能做什麼?”
“只要找到解藥,一切好說。”月寒霜沉吟片刻,道:“此毒詭異,你可到西疆毒寨一探。”
西疆毒寨?聽著耳熟……
蒼生起身道:“我會盡快。”
“等等。”月寒霜叫住蒼生:“身為鑄師,有這種成就,吾替你驕傲,但這種手法不可再現世,而你身上異狀,非是凡人之軀所能承受,早晚會害到你自己。”
“我……當時情況複雜,我也顧不得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