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自旁觀者的介紹,根本不能說明林之俠對小吟有過非分之舉,更不能證明小吟跳樓是他促成的。冒冒失失闖上門去,別的不說,一個擅自衝擊領導機關、公然誣陷領導幹部的罪名馬上就可以給你安上,恐怕不等你把話說清楚,公安局就先把你關起來了!我就不信,這共產黨的天下能由他林之俠一手遮住!我還是氣憤難捺,胸膛一陣陣發熱。小吟的處長說得對,現在當務之急是治病,只要人能保住,真相一定會大白,算賬的機會在後面呢!何冬圃把椅子拉得離我近一點,雙目炯炯地盯著我,老七,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可是小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啊!
第160節:飯局
我抬起頭,直視著何冬圃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像發誓一樣說:三哥,在回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不管小吟怎麼樣,只要還能有一口氣,就是我的人,我就要陪她一輩子。你放心,等到她出院,第一天我就陪她去辦理結婚手續,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過那種逢場作戲的荒唐生活了!何冬圃表現出少有的情動於色,緊緊抓住我的手,聲音竟然有些發抖:老七,好樣的,這才是男子漢的風範,三哥沒有看錯人!45他在仙人峰大酒店,就是下暴雨那天給我們倆解圍的那個房間,打電話叫我過去。他說了一句令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他說,你一定要來,你會來的,我不會看錯人的。我雖然猶豫了很久,但還是去了,我太想穿這身警服了,我把廉恥和尊嚴都拋棄了,像一個妓女一樣去了。司小吟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不管和她說什麼也不吭聲。何冬圃帶著醫生來給她換藥,醫生欣慰地說,這孩子生命力真頑強,恢復得比預想要好得多,看來再有個把月就可以拆掉腰部的支架,自主活動了。何冬圃從匯賢樓裡選了一個小服務員過來,專門服侍病人。這個叫丹丹的女孩子心地很好,也很勤快,在酒店時與司小吟處得就不錯。有了她盡心盡力的照應,我輕鬆了不少,白天偶爾也能去文聯大樓轉一轉,或上街買些東西。老孃專門過來看望兩次,雖然對我想娶司小吟為妻至今不曾吐口,但看得出來,她老人家也是打心眼裡喜歡上這個漂亮女孩子了,只是擔心她的傷情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半個月了,司小吟只是在那天清醒過來後對我說了那句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此後就不再和我說一句話。對治療她還算配合,掛點滴,喂藥,進食,換支架,都能聽從大夫和護士,丹丹給她擦臉擦身,她也很溫順,但就是不開口說話,任憑你百般哄她。我已經從最初的震驚、疑惑、憤怒、懊悔、痛苦和自責中擺脫出來,心緒平復了許多。從在醫院看到司小吟的第一眼起,我就徹底顛覆了自己的婚戀觀,決心把她娶回家來,這一段時間,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我甚至想馬上去領來四格格一再強調的那個證,給司小吟一份最大的精神慰藉。何冬圃勸阻了我,說這不是眼下最急著要辦的事。
第161節:飯局
司小吟睡了。我把床頭燈的光線調低,坐在她身邊。一雙長長的睫毛把那兩隻美麗的大眼睛遮得風雨不透,似乎不敢面對給她造成巨大心靈傷害的這個世界;漂亮的高鼻樑挑出流暢的弧線,兩端鼻翼輕輕翕合,發出若有若無的蘭芷之息;平日裡總是向上翹起的嘴角此刻卻抿得緊緊的,彷彿生怕一開口便惹來不祥之災;細膩如古代哥窯瓷的瓜子臉還是凝脂般嫩,可是顯得很蒼白。我輕輕給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忽然發現她的眼角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那個罪惡的晚上造成的夢魘一定還沉重地壓在她的心頭,想到這些,我的心裡感到一陣陣難以抑制的戰慄。手機在外屋響了。我不想接,可它卻頑強地響個不停。丹丹推開門示意我出去。我按了接聽鍵,是楊依依。她的聲音一反常態地很沉靜,問了問司小吟的情況,然後問我能不能出去見一面。我抬頭看看錶,已近午夜,便問她明天可否。明天,明天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楊依依的聲調忽然很傷感,我想最後跟你說幾句心裡話。天哪,怎麼又要出一個想不開的女人?我不由得神經一陣緊張,忙答應過去。丹丹說,她陪著小吟姐,讓我放心走吧。是在第一次與她見面的九神飄逸。楊依依獨自坐在一個小包廂裡,桌上的酒菜表明她已經來了不短的時候了。我注意到她沒穿警服,而是一副遠行的裝束,身邊還放著一個很大的拉竿箱。楊依依不說話,默默地給我倒了一杯長城乾紅。我在她對面坐下,也沒有心情和她調侃,靜靜地等著她開口。未寒,過了足足有五分鐘,她叫了我一聲,聲音裡含著依戀和不捨,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楊依依自己端起杯喝了一大口。我要走了,離開這個城市。她說。我依然沒接腔,似乎早就在我意料之中一樣。明天早班的飛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