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聲戛然而止,簡達芳慢慢地抬起頭,雖然頭髮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楚嘉琳仍然感到一股寒氣逼向自己,她似乎已經看到簡達芳那對邪惡、黑白分明的眼球。
簡達芳笑了,笑聲很尖,像針一樣刺向楚嘉琳。
楚嘉琳尖叫了一聲,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調。
她覺得有條冰涼的毒蛇在自己身上蠕動。
跑!這是她當下唯一的想法。
她不顧一切地離開那扇門,身後的笑聲依然沒有停止。
楚嘉琳在黑暗的走廊裡狂奔,她不能忘記那張鬼臉,更不能忘記那淒厲的笑聲。
她重重地撞在樓梯扶手上,然而她並不覺得疼,此刻疼又算得了什麼?
樓梯彷彿變得更陡了,楚嘉琳崴了一下腳,她咬牙忍住疼痛,一瘸一拐地向樓下跑。到了大廳,她愣住了,難道莊予翰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嗎?
她小聲叫著莊予翰的名字,空曠幽暗的大廳只有自己的迴音。莊予翰和秦華躍居然消失了!就像李燃一樣!
這棟新宅是否真有吃人的魔鬼?
抑或有個人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二樓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轉眼間已經到樓梯口了。是簡達芳追出來了,她一定提著那把鋒利的鋼刀,血淋淋的鋼刀。
楚嘉琳在抖,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逃出去,可出路在哪呢?
她摸著黑闖進玻璃房,她清楚自己是徒勞的,這裡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楚嘉琳想到了那塊髒兮兮的案板和那塊筋骨相連的紅肉。
腳步聲已經到了大廳……
莊予翰本想和楚嘉琳一道去二樓找李燃,在這棟詭異的新宅裡,隨時會有危險發生。對於突然停電,莊予翰沒有心理準備,他覺得這不是簡單的線路故障,一定有人在暗中搗鬼,就如同簡天明房間裡那條被割斷的電話線一樣。雖然他暫時搞不清對方的意圖,但可以肯定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也許,二樓會兇險,那扇黑色的防盜門。
在此時此刻,他最應該站在楚嘉琳的身邊,最大限度地保護她,而不是陪著呻吟聲不斷的秦華躍。
聽著楚嘉琳愈來愈遠的腳步聲,莊予翰的心彷彿飄在空中,就像是一件最心愛的物件從此離他遠去。他煩躁地甩開秦華躍的手,說:“你就一點不擔心你姐嗎?”
黑暗中看不到秦華躍的表情,他嘿嘿笑了兩聲,說:“我受傷了,所以更需要人照料。我姐藝高人膽大,保管出不了婁子。”
莊予翰無語,攤上這樣的弟弟,還能說什麼呢。
二樓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莊予翰很想跟上去一看究竟,但秦華躍的大手捏碎了他的想法。
“你別拉著我,行不行。”莊予翰地不悅地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秦華躍說,“你腦子裡只有我姐。”
“你很自私。”
“我知道。”秦華躍毫不掩飾地說,“人無完人嘛。”
莊予翰靠在沙發上,不再理睬秦華躍。
“李燃不是變態殺人狂,你不用過分擔心。”秦華躍安慰他說。
莊予翰突然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低聲說:“別出聲,門外有人。”
秦華躍立刻噤聲,他眯起眼睛向門外望去,要不是莊予翰按住他的肩膀,他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
有一個黑影筆直地站在大門前!
他是誰?站了多久?
莊予翰的手有力地搭在他的肩上,他們在等待,等待未知的下一秒。
黑影一動不動,像蠟人一樣僵立在門口,他也在等待嗎?
雙方在無聲相持,黑夜凝固了一切。
突然,黑影的手動了起來,看不清他在幹什麼,動作幅度很小。秦華躍覺得肩膀上的手繃緊了。
新宅的門開了!
這個人居然有大門鑰匙!
大院裡果然還有一個從未露面的人!
來者側身進屋,鎖好門,轉身觀察大廳裡的情況,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伏在沙發上的另外兩個人。秦華躍很想奪下對方的鑰匙,莊予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掌上增加了力量。很快秦華躍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因為黑影的手上拿著一樣東西,很長,在事態未明前確實不該輕舉妄動。
黑影輕飄飄地往裡走,他倆只能根據聲音來判斷他的位置。對方像是走進了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