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人攀談,有人歡笑,柳飛雲對周邊的一切充耳不聞,此刻他腦海裡牽掛著一個人的安危。
咖啡杯旁放著一疊列印紙,紙角已經被翻爛,上面畫滿了紅色的記號。柳飛雲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自從收到這份檔案後,他整夜未眠,他不敢相信紙上的內容,有幾次他真想把它們全部燒光。
柳飛雲看了看手錶,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這是一個沮喪的約會,他甚至希望對方永遠不要出現。
然而,他約的人已經到了,此人穿著一件合體的T恤,身材不高,國字臉,看上去非常普通,唯一與眾不同的是他洪亮的嗓音:“飛雲,讓你久等了。”
柳飛雲疲憊地扭過頭,聲音低沉地說:“張警官,請坐。”
張警官是柳飛雲的朋友,他剛接手新宅一案。
“我剛從醫院來,楚嘉琳目前一切正常。”張警官向服務員要了一杯茶,然後說,“案發現場已進行勘察取證,明天出分析報告。”
柳飛雲眼中掠過一絲溫情,他急切地問:“她的傷勢如何?”
“都是些皮外傷,醫生已為她做過必要的處理了,我估計她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張警官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柳飛雲說,“我大概是楚嘉琳唯一的親人了。”
“你何時去醫院?”
柳飛雲嘆了口氣,說:“過兩天吧,我怕影響她的康復。”
張警官斟釀了一下,說:“楚嘉琳的飲食有些不正常,現在只能靠營養液維持。”
柳飛雲點點頭:“莊予翰的事對她打擊太大了。”
“你認識他?”
“只有一面之交。”
張警官嘆息道:“如果不是莊予翰,楚嘉琳絕逃不出那棟宅子。”
“他身上有多處刀傷?”
“局外人很難想象出那一夜的慘烈,從一樓到三樓,到處都是血跡。”張警官回答,“莊予翰的傷很重,即便是避開最後一擊,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張警官補充道:“楚嘉琳對我說,莊予翰是為她而死。”
兩個人沉默了,這個沉重的話題讓他們感到無比壓抑。
過了一會兒,張警官說:“我發給你的檔案看了嗎?”
“我已經列印出來了。”柳飛雲指了指桌上的那疊紙,嘆了口氣說,“一夜之間奪去了四條人命。”
“你在電話裡說你瞭解一些情況?”張警官問。
“是的,所以才向你申請楚嘉琳的口述記錄。”柳飛雲說,“能告訴我兇手的基本情況嗎?”
張警官簡明扼要地說:“兇手叫李翠天,孤兒,二十年前由簡天明領養,對她親如家人,這些年來她一直照顧簡達芳的日常起居。”
柳飛雲問:“看門人沒有問題?”
“姓蔣的老人是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