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安排我去洗衣房?”
倪海琳目不斜視淡然道:“交代的事情辦成了,自然會安排你去洗衣服!”
……
島嶼上的玉案山其實不能算山,其海拔規模充其量也就是座丘陵,在常年開採下已是半壁江山凹缺,一捧黃土朝天。眾囚犯徒步行至採石區域,幾座破碎機連著輸送帶橫陳半空,底下積了幾座墳墓形狀的礦石堆,礦石顆粒粗細有別,分類堆存。再前行百餘米,出現一排簡易磚房,第一個房間外牆上豎掛著“黑林鋪採石場工程指揮部”的木牌,最後一個房間外牆則用暗紅油漆刷著“廁所”倆字。跟隨隊伍走進“指揮部”,發現裡面連張像模像樣的桌椅都沒有,只亂七八糟扔了一地的安全帽和帆布手套,牆腳處堆著鎬頭、鐵槓等物事。
隨手拎起一隻安全帽,外面隱隱傳來了陣陣粗獷歌聲,走出去一看,只見山的西邊崎嶇小道上正有一輛自卸卡車顛簸駛來,車廂裡擠了近二十名中青年漢子,個個張大了嘴巴扯開了喉嚨吼著不知名、不著調的民間山歌。
眾妖嬉笑間,卡車已駛近停下,駕駛室內探出來一黑臉毛鬍子,伸出手來用力揮了兩下大聲喊道:“老婆們好!”
車廂裡眾漢子也是齊聲大吼:“老婆們好——”
眾妖更樂了,紛紛作出雀躍狀揮閃著胳膊回應道:“老公性苦了!”
“為老婆服務!哈哈哈哈——”爽朗大笑聲中,卡車轉頭駛進了採石區域。眾妖也在獄警呵斥下扛起工具器械列隊而行,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大家紛紛附和而唱:“咱們人妖有力量!嘿!咱們人妖有力量!每天不用唧吧忙!嘿!每天不用唧吧忙……”
由於採石場上的石塊都是被雷管炸過現成的,破碎機和輸送帶又是電力控制的,因此大家只需將石塊裝進小型翻斗車運送至破碎機就可以了,如果有卡車來運載礦石,那就再操作幾下抓鬥機。活雖簡單,但又髒又累,加上有兩臺破碎機的除塵裝置已經年久失修,執行起來石灰粉塵漫天飛揚,哐啷哐啷嘈雜聲中只見眾妖連連嬌咳、頻頻扇鼻,個個怨氣沖天,惟獨董蘇埋頭苦幹毫無怨言,任憑汗水沿著臉上紋路衝出了兩條淺細溝壑。
臨近中午,豔陽更濃,眾妖已是香汗淋漓氣喘吁吁,終於有幾個特別懶的做出了表率,將手裡的工具往地上一扔,跺腳嬌呼道:“累死人了!”便堂而皇之地摘下手套撤出了粉塵圈。
其他妖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見狀紛紛裝出疲憊不堪的樣子來唉聲嘆氣一番,也不待獄警發話便扔下手中物事,有氣無力地走到一邊坐在石塊上開始休憩。對此獄警倒也沒有說什麼。
“幽姐,董蘇姐,收工了收工了!”莫玲小跑過來招呼一聲,拽起我的胳膊隱蔽地指了指前面四十米處的一塊巨石說道,“開賭了,去不去耍兩把?”
我仔細一瞅,巨石後依稀露著幾個屁股,走近了探頭一看,石頭後面居然蹲了6、7個人,一個就是開卡車的黑臉鬍子,有四個是二監艙的獄友,手裡各自捏著捲成香菸狀的美鈔,正一臉興奮地圍攏著一堆撲克牌。
這塊石頭簡直就是天生用來做賭桌的,正面像屏風,擋風又擋視線,背面中間衍生出來一塊平坦石面,面積足足有小半個平方,用來派牌綽綽有餘。
莫玲嘿嘿賊笑著擠過去,將頭頂上的安全帽摘下來放在地上當凳子坐,對我熱情招呼道:“幽姐來押撒,牛牛,很簡單的,念過小學的都會!”
什麼牛牛,老子聽都沒聽說過!再說了老子身無分文押個屁啊?
我擺了擺手讓他們自個兒玩,扭頭看了眼獄警們,發現除了倪海琳外其他幾人都看著這邊,一臉的躍躍欲試和蠢蠢欲動。
“呵呵,妹子新來的吧?”黑臉鬍子朝我伸出手來笑道,“我叫黑炮,妹子咋稱呼啊?”
我伸手過去一握:“林幽!”
“林幽,嘖、嘖、嘖,多俊的名字!”黑炮左首邊一正在洗牌的叼煙漢子也衝我伸過了手,“我叫黃牙!”
我點點頭過去禮節性一握,卻覺對方手指甚是輕薄,在我手背上又刮又撩的,趕緊用力一甩縮回來用手套蹭了蹭。
“嘿嘿嘿嘿,林幽妹子,怎麼不玩兩把?每門限壓100!”黃牙挑著眉毛一邊派牌一邊笑道,“是不是沒錢啊?哥哥借你兩百呀!”
對於他這種貨色我都懶得搭腔了,隨意地靠在石塊上看了兩把,發現這個“牛牛”確實很簡單:一副撲克牌將j、q、k、大小王剔除掉,只留從a~10的四種花色,由黃牙坐莊派發四門,每門派發5張牌,然後按前2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