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瑛瑛本來心情就不爽,見到一個陌生女人如此吆三喝四跟自己說話,沒好氣地回道:“你找她有事兒?剛走!”
文秀緊追一步道:“喂,她上哪兒去了?”
“誰是‘喂’?你在跟誰說話呢?”吳瑛瑛不想理睬她,高揚著腦袋道:“你問我,我問誰?”
文秀碰了個釘子,剛要轉身走,卻又發現了新情況,回過頭來,圍著吳瑛瑛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盯住裙子不放,還用手去摸了摸,自言自語道:“沒錯,是那條,怎麼又穿到了這人的身上?”
吳瑛瑛被激怒了,反感地說:“今兒這是怎麼了?喂喂,我不認識你,你盯著我瞎瞅什麼?對人應該有起碼的尊重!你……你懂文明禮貌嗎……”
“文明禮貌?還愛國衛生呢!”文秀這就諷刺起來:“我呀,什麼都不懂,整個是一個被矇在鼓裡的大傻瓜!哈哈哈哈……我是大傻瓜!”她仰著頭大笑幾聲,突然轉過身子,衝著吳瑛瑛道:“你懂什麼?可我懂——愛情。”
“愛情?”吳瑛瑛被搞暈了,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這還用問我嗎?快說出實情吧,說不定本姑娘一高興,還會送你一條裙子呢!”
“你是誰?你這話我更加不明白了呀!”
文秀一臉嚴肅地說:“怎麼?她的舊情人,啥時間又批發給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小朱子到底搞什麼交易?”
吳瑛瑛望著她,更加不解道:“新情人,舊情人,你在說些什麼?我跟小朱子做交易,做什麼交易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文秀仰頭大笑著,轉頭就跑。
吳瑛瑛望著她的背影,恨恨地道:“瘋子!神經病醫院跑出來的吧?”
11
把問題解決之後,胡喜惦著那套古色古香的傢俱,又跑到了城外城。他氣喘吁吁地向那位三十多歲的女售貨員問道:“那套能增加情慾的梳妝檯呢?就是乾隆的,就是皇上的,我還想再看看……”
“啊啊,是先生你啊,”女售貨員一見他,就叫起來:“那一套,已經出手了——那天,你不是說不結婚來著?”
胡喜急了,伸著脖子嚷:“我啥時間說過我不結婚了?”
“先生你——就在你站的這兒說的呀。”
“哈哈哈哈……”胡喜演講開來:“革命形勢好轉了嘛!有的時候,事業上出現一些挫折,受到一些打擊,這都是難免的!你沒見古瓷瓶瓶上寫著‘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我呀,還站在這兒說,我要結婚!”
女售貨員說:“那……好辦好辦,貨有的是呀!這後面,還有仿康熙皇上的,比那套更能增加……”
“得得得……”胡喜打斷她的話道:“又吹上了不是?張嘴就來!比我還能耐呢,真有你的!”
女售貨員說:“咋,先生你不信?乾隆才活多大歲數?人家康熙,一口氣就風流了八九十年呀,臨死還有六十個妃子呢!先生別不信,清史有記載,那些妃子可不是擺設,天天輪著用呢。”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胡喜瞅了瞅,見她臉不改色,氣不大喘,跟說吃蘿蔔白菜一樣輕鬆自然,趕緊說道:“我服你,我服你,我就要那仿康熙的……”
手機響了,他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喂,哈哈,是小朱子呀,你說什麼……”表情由喜悅到發呆,說道:“吳瑛瑛?什麼冤假錯案……”又聽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哦……是賠的呀!哈哈哈哈……”掛掉手機,琢磨了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了,自言自語道:“真逗!這世界真奇妙!”
女售貨員湊上前來,恭維道:“看得出,先生的業務挺忙,處理點私人事情,都身不由己!現如今,業務忙就是人上人。”
“業務?哦……那還用說,本公司目前在融資,從事文物的收藏工作。知道嗎?盛世重典籍,盛世重收藏,這可是最大的愛國主義呀!你知道王羲之的《喪亂帖》嗎?那件國寶流失到了日本。你知道西夏王國的絕世孤品黑水城雙頭佛嗎?現在流失在俄羅斯。你知道康熙玉如意嗎?現在流失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你知道……給你說這麼多也沒什麼用。本公司要融資二十億,把這些流失海外的國寶,統統都……”胡喜的手機又一次響起,他衝女售貨員道:“業務又來了,盡是請示彙報工作的……”接起電話道:“喂,是文秀呀,別急別急,全錯啦!全錯啦!對,對,你聽我慢慢說……那裙子和愛情沒有任何關係,絕對沒有……”